那鹦鹉原本像阴笑般“咯”“咯”的叫声也变了味儿,夹杂在“杀了”两个字里头,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
它本身就是个邪祟。
可再邪祟的东西,能比得过凶煞的狼獒么?
百獒活十,十再搏杀成一,吃尸骨,在乱葬之地斗尸煞活下来的狼獒,比起这只灰皮鹦鹉来,不知道要“邪”了多少倍。
刚才那灰皮鹦鹉一副小人得志的猖狂样儿让我心里很不痛快!
狼獒这一声吠,令我内心舒畅了不少。
陈瞎子恰逢其时地伸手摸了摸狼獒的头,它没有继续叫唤,昂首看着房梁上的那只灰皮鹦鹉,血红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不停转动,还舔了舔猩红的舌头。
那灰皮鹦鹉用深灰色的爪子紧抓着房梁,一身的灰羽毛也炸了起来,不停地扑棱着翅膀,鸟嘴里还嘶哑地叫嚷着“杀了!”“咕!咯!”“杀了!”着实滑稽至极,简直就是在现场演绎什么叫做“跳梁小丑”。
杨下元倒是没有什么神态变化,笑呵呵地喊了句:“莫闹了,这大獒和你打招呼呢。”
灰皮鹦鹉这才停下来扑棱着的翅膀,来回在房梁上走了一圈之后跳下来,飞回到杨下元的肩膀上。
其余人看狼獒的目光,也有了几分若有所思。
风水师总归在路数上要胜过神婆不少,狼獒的存在不是独门秘技,知道的也不会在少数。
他们的目光也没有完全聚集在我的身上了。
不过刚才那一幕,也足够让我提起警惕心。
炙热?为什么目光那么炙热?
因为他们贪婪,虽然没有直接表现说出来,但是没有一个人不想得到我手中的地相堪舆!
也就是爷爷给我的两本书,定罗盘,张九卦传给我的骨相和金算盘。
这时,其余那几个风水师也纷纷站起来,自己介绍了身份,我也逐个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那六十来岁,年纪最大的秦老,名为秦泰,就是这三秦之地陈仓出生的风水师,名号在风水界也是不低,算是有声望的大师级人物。
那个坐在最后,道出我来历的风水师叫做赵巳,四十来岁的年纪,的确是众人中最年轻的。
至于其他人,都是来自国内各地。
当他们各自介绍完了之后,杨下元才笑着说道:“诸位都已经在此处,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他也同时站了起来,挺了挺已经佝偻了的脊背,皱纹纵横的脸上竟也有了几分朝气。
“为进这南山群岭之中寻大风水宝地,我杨下元已经准备了数十年!这下元六十仙命的道场,也是为了完成我这个毕生夙愿而成立。”
“秦老是三秦之地的风水大师,其余诸位也是名声享誉各地之人,由秦老为首,杨某人放心。事成之后,这风水道场便是诸位的!我那些身家,半数也都是诸位的!”
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喜悦,秦泰的脸上反倒是感叹之色,他眼中隐隐也有渴望,不过并不是针对于钱或者风水道场。
那渴望在眼底,而他眼神却游离在那风水盘之上。
恐怕他也渴望进这南山,见这风水局?
杨下元话语也没停,继续说道:“秦老为首带领道场的风水师们一组人,阴先生和阴阳先生罗十六一队,他们也带了帮手,也算是一组人。”
“下元就仰仗诸位,能够觅得生门了!”
“除此之外,诸位也要小心谨慎,南山群岭之中危机四伏,这经年之间,我去过数次,折损了不少人手,这风水盘能刻画出来,埋葬了不少尸骨啊。”
杨下元似乎有几分感慨和怅然,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才说道:“至于和罗先生谈好的报酬,下元也不会打折扣,还请罗先生和阴先生,全力施为。”
杨下元这模样和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他掩饰自己的本事简直是炉火纯青。
甚至还叫我先生,自称下元,表现出那能者为尊的姿态。
若不是我知晓他是堪舆大师,我还真信了。
其他人则是纷纷称道,说杨场主莫要担心,他们这一行人,也算是风水界出类拔萃的存在了,再加上有秦老领路,不管是什么风水局也定然十拿九稳!
秦泰也抱了抱拳,说道:“杨场主放宽心,这二十四山向虽难辨宾主,但我也有定穴寻龙之法。找到这生门之处,还是有几分把握。”
接着,他扭头看向了阴先生,又笑了笑道:“葬影之法,博古通今,这位阴先生也算是杨场主带来的惊喜了!秦某没有十全的把握,也是对天星之术薄弱,葬影之法若是通天星地相,此行定然能成!”
“那么多风水师前人的埋骨之所,见之必定不会抱憾终生!”
秦泰是唯一一个不对我有多大兴趣的人。
我大概有所明悟,地相堪舆虽然是风水正派,但对比他这种成名已久的大风水师来说,远远不如葬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