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将自己的妻舅推上这么重要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如今就这般轻易被太子拉下马了。
“父皇,儿臣有罪啊。”
他突然跪地高呼,眼泪鼻涕直流。
“哦,你又有何罪?”
“儿臣识人不清,误将王实仁这么一个庸人推上京畿府尹这般重要的位置,是儿臣的不是,儿臣本以为这王实仁也算是满腹经纶,胸有丘壑,举荐他,为了替父皇分忧,谁知此人竟如此愚昧不堪大用,儿臣,儿臣愧对父皇的信任。”
他用力在地上磕头,“咚,咚,咚”,一声又一声。
此时他顾不得面子,顾不得身体的疼痛,只想挽回自己在庆元帝心中的地位。
以前是他傻不懂事,原本唾手可得的太子之位,愣是被自己给送了出去。
如今想挣回来,才知道有多难,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偏偏这个王实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自己蠢还要连累他。
“罢了,此事也怨不得你,你只是举荐了他,却也并没有时时盯着他做事,怪只怪王实仁辜负了你与朕对他的信任。行了,若众卿没有其他事要奏,这便退朝吧。”
庆元帝站起身往后殿走去。
福康公公急忙跟着喊了声“退朝”。
百官有序地退出了紫宸殿,太子慢悠悠地走着,秦王走到他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轻轻说了句:
“太子殿下好手段,仅凭这么一件小事,就能扳倒王实仁这个府尹,还将自己推到府尹的位置上,看来,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长大了,确实已不同往日了。”
“兄长所言差矣,孤并不曾觊觎过府尹这个位置,可王大人所做之事,实在是太过荒唐。
若此事被兄长获知,想必也会如孤今日一般,将此事上报给父皇。”
“哼,那是自然,只是,本王不像太子殿下这般,有着手眼通天的本事,身在宫内,竟然能获知京畿府衙发生的小案。”
“巧了,孤只是前日里心血来潮,想着出宫去看看那些上京赶考的学子,感受一下秋闱的气氛,却不成想,竟从其他学子的口中听闻了此事。
孤身为太子,若是无视此事,任由其在学子们口中散播出去。那么要不了多久,我大庆的官府,就会在百姓们心中变成丝毫不值得信任的官府。”
“你!哼!”
秦王眼见说不过他,一甩手走了。
“殿下,秦王殿下他就是欺负您心软脾气好,也太不将您放在眼里了。再怎么说,您也是太子,他这是什么态度啊。”
小哲子看不过眼,气哼哼地说了一句。
“罢了,何必与他计较这等长短呢,今日在朝堂上,他已经够没面子了,也只能在孤这里撒这点无用的气。”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随孤出宫,去京畿府衙,赶紧把那些学子和步将军的亲卫都放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今后会闹成什么样子。”
“殿下,这事原本都那个王实仁惹的,您如今暂代了京畿府尹一职,岂不是要给他当替罪羊。”
“有些时候,看着是劣势,实际上未必不是好事。
当那些学子们知晓,孤是因为他们这件事将王实仁给告倒了,因此才来暂代他的职务,那么他们应该会觉得感激,而不是迁怒。
即便是原本的府尹昏庸,那也只是他一人之祸,至少大庆的朝堂是清明的。
如今又正是秋闱时节,容不得一点差错,孤这么一闹,至少能挽回不少优秀的学子对大庆朝堂的信任。”
“殿下您受累了。”
“谈不上受累,只是,孤至今没找到那个给孤送纸条的人,到底是谁在背后帮了孤一把。”
“一定是您善名远播,那些江湖侠客们信任你,才想尽办法给您送信。”
“……江湖侠客,竟然连皇宫都能来无影去无踪吗?”
“额……”
小哲子一时语塞。
“兴许,是某位大人,借机向您示好呢。”
“示好,哪位大人竟然能不声不响地将手伸进孤的东宫,孤竟然都不知晓,可见,孤这东宫,可不像孤以为的那么安全。”
“殿下,您也莫要多想了,总归,此人给您送信,不论他出于何等目的,这一回,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帮了您一把。
否则,秦王殿下刚才也不能那般气急败坏。”
“是啊,这一回,此人确实是帮了孤一个大忙。”
赵垣赶到京畿府衙,第一时间便让捕快将所有与那件宝物无关的人员全都给放出去。
“这……太子殿下,没有王府尹的命令,我等不敢呐。”
“大胆!放肆!什么王府尹,王实仁今早已被圣上摘取了乌纱,免去了府尹一职,令其在自家宅院好生反省,如今,殿下奉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