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哥儿,你先把菜洗了,灶房柴不太够,我去抱些来。”
“我去。”沈季青突然出现,道。
姚沐儿本想出去透透气,谁料跟前的汉子一点眼色都没有,抬眸哀怨地瞪了眼,汉子高大的背影,随即又重新蹲回去。
“嫂夫郎待会儿打算做什么吃食?”秋哥儿瞧着自己方才洗过的一堆菜问。
“炖个蘑菇鸡,再炒个腊肉菘菜片,家里还有些芋头,可以煎个芋头酥。对了秋哥儿,你娘这两日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方才听她说话有些哑。”
秋哥儿点头,他娘身子这几日是有些不太舒坦。
姚沐儿道:“那就再煮个萝卜汤,对身体好。”
秋哥儿吞咽了下口水,“这么多吃食,听起来就好好吃。”
“口水擦一擦,别再滴进菜盆里。”姚沐儿笑着打趣。
后者脸上一热,“才没有呢。”
晚晌来家吃饭的人多,少说也有七八个,姚沐儿捡了十来个昨儿蒸的糙面馒头搁在一旁,打算炖蘑菇鸡时,放进去热上。
“嫂夫郎,你这是在干吗?”秋哥儿见他将鸡肉倒进凉水里煮,疑惑道。
“过一下热水,野鸡土腥味儿重,在热水里煮一下,能消去不少腥味。”
“怪不得娘每次炖鸡都有股腥味,原来还要过热水。”秋哥儿闻着锅里飘出来的肉腥味儿,捏着鼻子满脸嫌弃,“咦,好难闻。”
姚沐儿笑了笑,“不只鸡肉,所有肉类都可以用这个法子去腥。”
秋哥儿仰起脑袋,一脸崇拜,“嫂夫郎,你懂得好多啊。”
“这些都是常识。”
秋哥儿撇嘴,“我娘连常识都不知道,还整日说我笨手笨脚,啥也不会呢。”
姚沐儿安慰道:“又不是要去开酒楼,烧菜手艺差点也没事,能入口就好。”
“就是。”
姚沐儿将鸡块捞出沥水,切好配菜后,往锅中倒入半勺猪油,待油热扔进姜片、葱段煸炒一番,等其微微泛黄,下入鸡块翻炒至变色,又加入酱油继续翻炒,接着倒入没过鸡块的开水,最后加入蘑菇、盐,以及花椒、莳萝。
“秋哥儿,不用放那么些柴,小火煨着就好。”
“知道了。”秋哥儿闻着香味儿,眼巴巴地问,“嫂夫郎,要煨多久啊?”
“两刻钟。”
这段时间姚沐儿也没闲着,将剩下的食材切好备用,转身从陶罐里捞出一棵腌菜洗净,做了个凉拌腌菜,又打了两枚鸡蛋,准备给姚翠荷的两个小孙子,蒸个鸡蛋羹吃。
全部忙完,蘑菇鸡也炖好了,锅盖一掀,肉香味儿扑面而来,将人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好香啊!”离得最近的秋哥儿,吸着鼻子道。
蘑菇鸡的香味儿,顺着敞开的灶房钻进堂屋,正与沈氏闲聊的姚翠荷闻见,吞咽着口水道:“沐哥儿这手艺,都快赶上酒楼里的厨子了。”
儿夫郎被夸,沈氏也高兴,面上带着笑应下:“可不。”
姚翠荷帮了沈家不少忙,沈氏一早便嘱咐过儿夫郎,这顿饭不必省着,该用啥料用啥料,姚沐儿便放开了手脚,料放得足足的,不光闻着香,吃起来更香。
腊肉炒菘菜片快,起锅烧油,放入葱姜、腊肉煸炒出香味儿,随后加入菘菜片、酱油,炒熟出锅即可。
易凉的芋头酥放在最后做,萝卜汤跟鸡蛋羹可以一锅出。
姚沐儿将蘑菇鸡装进陶罐,用药炉温着,两口锅左右开弓,小半个时辰便做好了四菜一汤。
“娘,虎子抢我饴糖,那是叔么给我的!”
“林哥儿撒谎,他自己那块吃完了,这是我的!”
姚翠荷两个小孙子跑进屋告状,来招呼吃饭的姚沐儿瞧见,回屋又给林哥儿拿了一块。
他蹲在小哥儿面前,温声道:“林哥儿,想吃糖跟叔么说,但是不能撒谎,知不知道?”
五岁的林哥儿点点下巴,仰着脑袋模样乖巧道:“叔么,林哥儿错了,林哥儿不该撒谎。”
小娃娃可爱得很,姚沐儿摸着小家伙脑袋,笑着说道:“乖,以后记住就好。”
姚翠荷大儿子在镇上妙仁堂当学徒,要腊月二十七八才回来,除了沈大成,其余六口都来了,再加上沈家四口,堂屋那张方桌刚好够用。
“季青啊,把叔带的那壶酒取来,你夫郎做的这一桌子菜,不配点酒可惜了。”沈长寿坐下道。
姚沐儿闻言,起身说:“我去吧,冬日里喝冷酒不好,我拿去灶房温了下。”
“还是沐哥儿想得周到。”
沈氏见虎子跟林哥儿,一眨不眨盯着桌上肉瞧,笑着招呼:“都别愣着了,动筷吃啊,都是自家人,咋还客气上了。月娘来,给两孩子夹块鸡肉,瞧林哥儿这小脸儿瘦的,都快掐不起来了。”
“是呀,林哥儿都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