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眼珠一转:“那等过两天殿下来接我,能不能去家里呀。”
时序:“……去去去,你这管家的都同意了,我这个靠女儿养的还能说不吗?”
时归笑得花枝乱坠,眼尾都溢了水珠。
她本要送阿爹出门的。
可时序看她脚下多多少少还有些不利索,抬手拒绝了她的相送,面上闪过一抹嫌弃,张口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堪堪止住,最后只剩下:“歇你的吧!”
“嘿嘿。”时归靠在门框上傻笑,也没跟阿爹客气。
待时序的身影从院里消失,左右不过半刻钟,周兰茵他们就找过来了。
除了周兰茵和周兰湘两人外,李见微几个也闻讯登门。
时隔数年,幼时的玩伴终得再聚。
然时光流转,物是人非。
周兰茵远嫁北地,纵已揽北地大权,可与之相应的,还有常人难以背负的责任与担当,而她以大周公主的身份将其承起,其中艰辛绝非外人所能体悟到的。
听她说,待到这月月底,她就要回北地去了。
因她向朝廷献上了北地玉印,便是代表独孤部落向朝廷表示了臣服,以及愿意接受大周的管辖。
皇帝已拟旨,封她为顺北王,而北地,则将成为她的封地,属大周领土,但由顺北王统治。
莫说以公主之身得封王位,便是当今圣上膝下的诸多皇子皇女中,周兰茵也是封王的第一人。
更别说,还是掌封地政治税收的实权王。
可这一切,都是她拼尽全力换来的,任谁也抢不走、说不得,朝中酸儒再是不满,见了她也只能恭恭敬敬拜见一声:“参见王爷——”
周兰茵笑道:“待我回了北地,就着手北地与大周通商一事,到时便以阿归你常走的那条道路为基石,如若你不嫌弃,不妨来做北地的第一位大周商人。”
时归莞尔:“那便多谢王爷看重了。”
而余下几人,这几年也各有起伏。
在太子的帮助下,周兰湘已成功说服帝后,得以将善济院开办并发扬下去,又因善济院中许多妇孺被安排到伤兵营中帮忙,她也不免插手伤兵营中的事务。
而无论是善济院还是伤兵营,皆有时归的资金援助。
这样一群有钱有权的公子小姐们把持着,两处发展可谓欣欣向荣,全然不会出现被人渗透或摘果实的情况。
也借着善济院的事,周兰湘将婚事一拖再拖,听她的意思,还能继续拖延个三五年呢。
等最后实在不好拖延了,她便学着许锦欢的样子,找个听话温顺的小郎君,让她也体会一把温香暖玉的感觉。
听到这里,众人不觉哄笑。
提及婚事,李见微免不了被众人关心几句。
她是去年春天回京的,没有去长公主府,而是直接回了祁相夷在京城置办的新居。
李见微说:“我已收集了足够多山川的资料,只待最后整理,便可编撰成册,夫君对我极是支持,并主动包揽了润色的工作,日后也可助我成书刊印。”
都喊夫君了,两人感情如何,已然明了。
时归想到多年后为朝廷所推行的女官新政。
而当下的李见微再无了长公主府拖累,推行新政的官员又是她的夫君,焉知多年之后,她会否登上殿堂。
时归抿唇笑着,轻轻提点一句:“待见微的书册问世,世间便又要多一位流芳百世的才女了。”
也不知是哪只蝴蝶翅膀的扇动,国公府并没有被大案所牵扯,这几年不温不火,胜在平稳安然。
而许家姐妹又都成了家,各有事业,也算美满了。
只可怜卓文成两年前与心上人成婚,婚后不到半年就发现两人性情不合,实在难以磨合,无奈只得和离。
卓文成见多了和离后女子的惨状,总觉得是自己辜负了高姑娘,直接舍了大半身家去,全给高姑娘做了补偿。
两人和离将近两年,便是到了现在,卓文成还会叫家里人注意着高姑娘那边,生怕她因此被刁难了。
卓文成看着众人,悲泣道:“你们前前后后都成了家,我什么时候能再娶着媳妇儿啊!”
周兰湘做了个鬼脸:“且等着吧。”
不知何时,下人端了从井里冰过的梅子酿来,浅浅一盏,各放在几人面前。
周兰茵端起酒盏,沉吟道:“那便祝愿我们——”
“未来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