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说自话,那她便也自说自话好了。
亮光掠帐,落在床榻前。屈膝虚坐的姜循,此时本就依偎在江鹭怀中。无论她此时记忆如何乱,无论是十五岁的阿宁还是此时的姜循,都无损她对江鹭的觊觎。
江鹭本抬着她脸观察她“病情”,忽而一僵。
他低下头,见姜循一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一边手指在他腰间乱动,轻轻抚摸。
江鹭警告看她一眼,继续琢磨起她情形。
他对她有些大意,或是说,平日姜循知他忌讳,对他是收敛着的。但这时的姜循少时情意过浓,又兼一向大胆妄为,她是没什么不会做的。
她一边抬着脸由他探查,一边乖巧地递出脉搏让他检查。她窝在他怀里,另一只手在他腰间撩动,偷偷摸摸,窸窸窣窣。江鹭感觉到了,但他没有当回事。
可他不料姜循解男子衣物解得如此熟练,“啪”一声,她天赋异禀解开了他的革带。她温热柔软的手指毫不犹豫地从那衣襟缝隙摸进去,摸上郎君紧实的腰间肌肤。
她早已心痒许久——他每一次背对她,他每一次展臂,他每一次动用腰力。
旁的贵女、侍女会看得脸红的时候,姜循也看见了。小世子生了一副好腰,却不用,暴殄天物,她来玩玩。
江鹭大震。
他探在她细白手脉上的手指重重一跳,手瞬间下划。在她手在他衣内继续朝下乱摸时,他隔着几层衣帛,扣住了她的手。
清晨微光下,姜循抬眼,看到江鹭颈脉已经绷直,一层绯霞色正在蔓延。
他却冷漠警告:“我有正事的,没空和你玩。你生病了,也不听话一些?”
他力道真巧,没有捏疼她手腕,却让她动弹不得。姜循此时糊涂,却也隐约明白他对自己的几分容忍——若是之前,她敢碰小世子一下,小世子绝不是这样轻轻放下的态度。
他对她动心了。
姜循心中狡黠而笑。
而无论他是十六岁还是十九岁,于男女之情上,他都玩不过她。
姜循淡下脸,漠道:“我亦有正事。谁和你玩?”
她手腕微拧,要从他怀里抽离而去。她指尖不知碰到了哪里,江鹭腰间肌肉轻轻绷了一下,姜循观他睫毛闪烁,心中记下。
姜循哂道:“我要走,你又不肯了?”
江鹭回神,垂眼看她。他有些拿捏不住她此时“病情”,又见她神智正常,当真生出困惑。他压着眉,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让她腕子出来。
姜循果然出来了。
姜循开口便是斥责嘲讽:“小世子每日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在大相国寺,你不来探我。我出了大相国寺,你还是不来。非要等到我被欺负了,你才‘姗姗来迟’。我若是等你相助,黄花菜都要凉了。”
江鹭果真问:“你每日不是在帮太子赈灾吗?那些卫士日夜守护,你何时被欺了?”
他又道:“何
况以你的性格,你不拆房卸瓦已是仁慈,谁敢惹你?”
姜循刷地沉下脸:你监视我??”
江鹭反口:“监视你不行?”
他气势竟没被她压下去,望她的眉目也一派郁郁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正想问她和叶白如何又要针对贺家,只是提起“叶白”,他心中那根刺就扎一下,让他别扭且不虞。
而姜循还冷笑:“你把我的安全,交给别人?我难道不是最重要的?我昨日差点死了,你知道吗?你如今冷酷无情,我对你几多示好你都无动于衷,让人心灰意冷。你既这样不愿意和我相就,那我也不勉强你。
“咱们烂聚烂散,今日就分开,日后不必再见了。”
她口齿伶俐砰砰砰说了一大串话,似乎说了很多事,又似乎一句没说清楚。江鹭冷眼看她,到最后被她丢下两句“不必再见”,心口火也被她撩了起来。
他扣住她那手腕:“你到底在耍什么诡计?”
姜循眼尾泛红:“我受了委屈,看破红尘,不行吗?”
她的泪意说来就来,眼中泪光点点,水雾沾睫。江鹭被她的“不必再见”打得心间一片乱,又见她这样,当真生出迟疑,疑心她是否真的受了什么委屈。
他不过是一日不见她而已。
他只是不露面,但他去她府宅看过她。他只是怕一人见面后她又生事,搅乱他如今大业,才生生忍住。昨夜他忙着夜探姜太傅,才没有去……她回来了姜家,是真的出事了?
姜循趁他犹豫,当即手再次摸入他被她敞开的衣襟,由着自己性子,狠狠地在他腰间揉了一下。美人手指微拢,朝下纵去。
姜循上方用言语引着他,面生滚烫,神色却不变。
江鹭猛地弓腰绷身,蹙眉:“唔——”
他喘得她心一麻,手脚发软。绯红色涌到了脸上,江鹭瞬间扣住她手,完完全全地控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