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寒玉唇角微扬,眼中却无一丝笑意:“嗯,认出来了。”
地上几许泥泞,脏了足靴,亦脏了来时路。
马车内烧着炭笼,熏着暖香,季子漠懒散的斜靠着,犯困的打了个哈欠。
董寒玉瞧见了他,他自然也是瞧见了董寒玉,想想自家名义上的夫郎和董寒玉的不对付,季子漠便未和他打招呼。
董寒玉都下来了,想来齐玉也是快了。
估摸着,应当又是竹马之事,叫什么来着?季子漠回想了下:郑柏叙。
他对此人甚是好奇,若是有机会,定是要认识一番,瞧一瞧是多优秀的人,竟引得齐玉和董寒玉两人闹翻不说,又苦等多年。
齐玉现如今心中情爱如何,季子漠猜不透,但他对现下的日子异常满意,想着若是齐玉对郑柏叙不再坚定,他不如努力两分,主动厚着脸皮问上一问。
指望着齐玉那个性子主动?季子漠不敢想。
齐玉要是愿意当他真正的夫郎,那自然皆大欢喜,后半生衣食无忧。
马车外又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推开马车门,对微楞的齐玉笑道:“我来接你回家。”
季无漠眉骨略高,眼眸显得深邃,往日看向齐玉,虽笑着却也只是笑着。
此刻嘴角弧度与往常无二,眼中却带了两分亲昵宠溺,似他们两人是对恩爱夫夫,
齐玉从山上走下来,裹了满身的风寒,脚下的黑靴,鞋面上也是星星点点的泥点。
他顿住了脚步,不知自己应当做说什么,更不知自己应当做什么。
主持的话,董寒玉的话,彷佛把他置身于迷雾中,双眼朦胧的看不清季子漠的真容。
季子漠跳下马车,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怎么,是见到我高兴坏了,还是走了这一路冻傻了。”
桑农县冬天多雪,一阵风吹来,雪花洋洋洒洒的再次落下。
一片六瓣雪花落在齐玉眼帘,他被凉意激的眨了眨眼,稍显呆萌。
齐玉扭头看他:“我为何见到你会高兴坏了?”
他问的认真,是真的不解。
季子漠心思转动,笑的不怀好意,言语试探道:“那自然是夫郎心悦夫君,半日不见心中挂念,夫君来接是个惊喜,惊喜之下自然高兴。”
四目相对,齐玉忙转移视线,如不战而退的士兵,他向着马车而去,走过季子漠身旁时,低声道:“油嘴滑舌。”
季子漠当了回流氓,也没瞧出齐玉的心思,看不出是害羞还是气恼。
他摸了摸鼻子,跟着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是齐玉用惯了的,车内宽敞可走人,司琴跪坐在蒲团上煮茶,季子漠捞了个汤婆子塞齐玉怀里。
齐玉看了他一眼未说话。
这一瞧就是心中有事,季子漠便不在扰他,把事情划拉了下,估摸着是山上发生了什么。
得,总感觉自己的胜算不大,齐玉还是要跟着竹马跑。
哎,人生路漫漫,郑柏叙犹如一把剑,悬在季子漠的头上,不知何时会掉下来,这软饭吃的快要消化不良。
季子漠在马车里睡了好一会,此刻毫无困意,古代无手机等物,实在是无聊。
书倒是有,季子漠翻了遍,全都太正经,他是一本都看不下去。
季子漠凑到桌前,扯了个蒲团坐在了司琴对面,一手揽着袖口,抬手把茶香往自己面前拢了拢。
“这叫什么茶?”
司琴翻了个白眼,拿起他手旁的茶罐,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字:凤凰茶
遭人嫌弃的季子漠:......
在现代季子漠是外人眼中的不着调,上到七八十,下到刚会走,就没有他不招惹的人。
如:他打着哈欠下来,小姑娘甜甜的打招呼喊叔叔,举着手里的棒棒糖软糯道:酥酥,帮剥,糖
季子漠摇摇头,小姑娘失望的自己剥,等到废了好半天的劲剥了一半,季子漠弯腰笑道:叔叔帮你
小姑娘笑的甜如蜜:谢谢酥酥
季子漠摸摸她的头说不客气,两下扯开糖果皮,在小姑娘的期待下,把棒棒糖塞到了自己口中。
当然,最后的代价是惨痛的,小姑娘第一次来季家,季子漠也没想到她那么能哭。
从早上哭到下午,边哭边吐,吓的一群人喊着送医院,只有她妈妈淡定无比,说没事,每次哭都这样。
那一天,已经大学毕业的季子漠在书房跪了一天。
她在下面哭,他在上面跪。
司琴十四五岁的年纪,脸上的婴儿肥都未完全褪去,季子漠自是没有其他心思。
只招惹人的习惯依旧存在,故意逗她:“凤凰茶,是喝了就能化作凤凰腾飞与天际?”
司琴啊了一声长大了嘴巴,震惊自家姑爷居然能问出这样的傻问题。
两人你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