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是故意的,你就没错了吗?”夏知了冷声说道。
一旁的百姓,原本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光瞧着就知道马车里的人来头不小,民不与官斗,老百姓们已经习惯了面对强权的低头和妥协。
但是当夏知了一个小女娃娃这么说的时候,群情激愤,那些正义的心像是被唤醒了似的。
“对啊,你的车撞的人,她抱着孩子,身子不方便,往哪儿躲啊。”
“这是人命啊。”
“太不讲道理了,谁家的马车啊?”
“有没有天理了?”
夏知了也并非想要用舆论的压力来逼迫他们,实在是这车夫一副仗势欺人的样子太过讨厌。
她此刻已经蹲下身子,而常悦已经亲手抱起了妇人怀中的孩子。
是个小女娃,一岁多的样子。
“孩……孩子……”
妇人虚弱地道。
常悦不知道她指的是哪个,“这个我先帮你抱着,让我女儿给你好好瞧瞧,她懂医术的。”
看到了夏知了母女两个出来管事了,苏琴筠硬着头皮下了车,先是呵斥了车夫。
但是在夏知了看来,自己没说话之前,她有那么长的时间,却一言不发,显然是默认了车夫的做法的。
对于苏琴筠的人品,夏知了也算是有所了解了。
“郡主,县主,刚刚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手脚不听使唤。”苏琴筠脸色惨白,还真有几分说服力。
常悦虽然好脾气,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愤怒的,“苏小姐害怕得难道话都不会说了吗?我瞧着这不是挺好的?”
“我……”苏琴筠低下了头,但是眼里却是愤恨,都怪这娘俩多管闲事。
“知了,人怎么样?”常悦轻轻地哄着华丽的小娃娃,漂亮的衣服都被弄脏了,她也毫不在意。
跟在母女身边王嬷嬷看不下去了,“郡主,还是老奴来抱吧。”
可惜不知道怎么回事,小姑娘一到了王嬷嬷的怀里就挣扎着往常悦的怀里跑,还哭的撕心裂肺。
王嬷嬷尴尬地哄着,常悦心有不忍,“算了,还是我来吧。”
“这孩子怕是把郡主当成娘了。”王嬷嬷道。
常悦笑笑,她和受伤的妇人年纪差不多,许是这样的,又或者刚刚是自己第一个抱她的,让她对自己产生了依赖。
夏知了没有说话,手里的银针已经扎在了女人几处大穴上。
“县主,她没事儿吧?”苏琴筠问道。
路边的好心人道:“要不还是送医馆吧!”
夏知了摇头,“她身上还有受伤的地方,如果贸然挪动,会加重伤势。”
“可你能行吗?”有人问道。
“这可是县主,给太后娘娘瞧过病的。”
小丫头绿萝说道,一脸傲娇,“我们家郡主若是治不好,哪怕是没人能治好了。”
王嬷嬷瞪了眼小丫头,“郡主也是好意,我这就去请郎中。”
主子们不懂,她却是懂得。
这妇人伤势严重,治好了也就算了,治不好那可是要摊上麻烦的。
夏知了深吸了一口气,血已经小了很多,“王嬷嬷,让绿萝去吧,记得告诉大夫病人的情况。”
她又补了句,“她跑得快。”
“孩子……”妇人再次虚弱地道,还摸摸肚子里的。
夏知了摇了摇头,“那个妹妹没事儿,你肚子里这个……保不住了。”
“不行啊,我的孩子……”
夏知了也没办法,她的伤势严重,流了那么多血,神仙也难救啊。
苏琴筠听后看向身边的嬷嬷,那嬷嬷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又问道:“县主是不能救,还是救不了了?”
王嬷嬷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县主好心好意的救人,还惹上一身腥了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或许还有救。”
王嬷嬷瞪了她一眼,“既然信不过我家县主,那就等郎中来吧。”
很快,绿萝带着郎中跑了回来,郎中的药箱子都快甩飞了。
但是郎中诊断过后,跟夏知了说的一样,甚至还说如果不是夏知了止住了血,怕是妇人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
苏琴筠吞咽了下口水,显然是有点慌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妇人虚弱地道,眼神幽怨地看着苏琴筠。
“大夫,要是早一会儿呢?那孩子会不会就有救了?”
王嬷嬷是个厉害人,哪里肯让自己的主子受委屈,“好啊,合着在这儿等着我们呢是吧?我们家县主好心救人,你们还往她身上泼脏水,想说她延误了救治吗?”
“不是,我这是问问,毕竟县主年纪小,这事儿怕是也没见过不是?”那婆子狡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