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轻贱她,等咱到了汴梁,打发她回去就是。”
“妈妈,她这样的人,难不成还要我敬重她吗?一个丫头罢了,还是一个为了富贵,什麽都肯做的丫头……给她安排个打杂的活。”
周奶妈看她有留下那张雁姐的意思,有心劝她,但又咽了回去。
元娘待屋里的大丫头们向来不错,打汴梁回到吴家,甭管是荣姐金哥院里的丫头,还是她自个院里的婆子,她待她们,都甚是和善。
和善到教人都快忘记,她是官宦人家的大姐了。
元娘的陪房下人中,良善者有之,懦弱胆怯者有之,还真没有张雁姐这种。
第二日,张雁姐来到元娘这儿,元娘赏了她一身绸子衣裳,又给她起了个新名儿,唤香月,因做这身绸子衣裳的料子,有个花名,叫“香月绸”。
打这后,张雁姐占了妹妹秀珠的箱笼衣裳,留在了元娘身边,不再是张雁姐,而是张香月。
吴家,张妈妈从先头的管事,变成了胡娘子手底下的粗使婆子,冯氏要是不这样
罚她,日后家里没了规矩,谁都能妄为。
秀珠醒来后,日日啼哭,身子越发不好了,张妈妈没法儿,得空就与她煎药吃,甚至拿出这几年自个攒下的棺材本,去药铺里买了两根参须。
王氏也时常来家中探望她,更是拿出两贯钱,交与张妈妈,教她给秀珠买些鸡鸭鱼肉补身子,张妈妈拉着她的手,感动的泪儿直淌。
这日,王氏又来家中看望秀珠,秀珠这些日子,眼泪流干了,躺在炕上,面容憔悴,带着一股子病气。
她那日急火攻心,又着了寒气,原本好好一女孩,竟落得个半死不活的样。
“她明知我不能沾蔷薇花粉,还故意洒在我的衣裳里……又哄我用巾子遮住脸,她这都是算好的,我真傻。”
秀珠好似痴了一般,坐在炕上,身后垫着一只旧枕,半边身子盖着两床褥子,上面那条褥子还是用麻布做的表儿。
秀珠,那前程咱只当不要了,你看开些,她那样的人,迟早会遭报应的,你就等着瞧吧,大姑娘能留下她才怪,说不准到了汴梁,就把她卖给人牙子了。?_[(”
王氏又道:“上面还有两位姐儿,再不济,还有大房的二姑娘,无论跟着谁,都不愁没前程。”
“嫂嫂,自从我病倒后,你常来看我,与我说话解闷,又这样宽慰我的心,亏你不与我计较。”
秀珠之前与嫂嫂王氏结下过绊子,到了今日,方知她这位嫂嫂是个再好心不过的人。
“好妹妹,你遭了这样的事,我要是还与你计较,那还是个人吗,你听我的话,好生养病,还能再得前程。”
王氏给她掖了掖褥子,用手绢沾了沾眼角的泪。
“我哪里还能有什麽前程,二房两位姐儿屋里院里都不缺丫头使了。
二姑娘那里倒是缺,可我是二房的人,娘子不会把我给二姑娘的,即使给,也轮不到我秀珠,那窦家是个好去处,谁不知这里面的好处。”
“留在家里也好,咱家还是知州呐,等你好了,我教旺儿他哥哥与你寻个差事。”
秀珠听了她的话,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不肯依她,原先她生了死意,可在嫂嫂王氏的好心肠下,渐渐地打消了念头,有心养好身子,再做打算。
再说梁堇,那日与元娘送嫁,她在街上瞅见了卖果子的王二哥,知他认出了自个,她怕他跑到宋家酒楼乱说,便有意寻他试探口风。
她去他往日惯爱卖梨的地儿寻,愣是不见人影,一番打听后才知,他如今给卖花儿的李官人做帮闲。
梁堇向人问来了那李官人家的地儿,走到半道上,迎面恰好遇到王二哥,只那王二哥鼻青脸肿的,像是教人给揍了一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