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学期正式开始。
实验中学作为省重点高中,老师讲课的速度很快,讲台下的同学奋笔疾书地记着笔记,生怕一个溜号错过了什么重点知识。
外面天气热,教室人多,仅靠着墙壁上的三个“呼呼”作响的风扇,根本驱散不了室内的热纹。
夏晚晚感觉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
手在纸上写,脑子在后面追,她觉得自己的笔尖和纸张摩擦的速度都快能生出火星来了。
下课的时候,夏晚晚询问林慕白:“你,上课的笔记,可以借我看一下吗?老师讲得有点快,我,没跟上。”
林慕白把笔记本往夏晚晚的方向一推:“没问题。”
夏晚晚看着洁白的纸张上无比简洁的笔记:“……”
“那个,”夏晚晚挠挠鼻子,用指尖点了点其中一个知识点,“这个后面的拓展公式,你记了吗?”
林慕白正拧着矿泉水瓶,探过头去看了看:“我觉得挺简单的,自己能推出来,所以就没记。”
夏晚晚:“……”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她要是再继续问下去会不会显得她有点笨?
林慕白仰头喝着水,看见夏晚晚皱着苦大仇深地盯着笔记本,把瓶子放在桌上,伸手拿过她的笔记本:“你给我拿一只铅笔,我给你推导一遍。”
夏晚晚乖乖地“哦”了一声,从笔袋里翻出一只印着小猫的自动铅递了过去。
林慕白转了下笔,在夏晚晚旁边的笔记上勾画起来:“这个知识点跟老师第一个讲的是有关联的,你看,从这开始……”
从夏晚晚的角度,她刚好可以看见林慕白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笔,娟秀的字落于纸张纸上。
她的目光从笔记本转而落在林慕白俊逸的侧脸上,又怕被当事人发现,只停留了几秒,立马收回了视线。
只有短短几秒钟,可夏晚晚却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砰砰乱跳个不停。
讲解完,林慕白把笔还给夏晚晚,侧过脸看她问:“懂了吗?”
夏晚晚避不敢直视林慕白的眼睛,一直看着笔记本,回答道:“嗯,懂了。”
林慕白以为夏晚晚没太懂,但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问,从她桌子上拿起橡皮把自己刚才推导的过程擦的一干二净:“你有时间回去再推一遍,推完之后我再帮你看看。”
夏晚晚:“……”
夏晚晚幽怨地看向林慕白。
“别人讲的是别人的知识,你只要自己再练一遍才能真正地吸收知识点,”林慕白把笔记本推向她,拍拍自己的胸膛,“有不明白的地方没关系,有我这个数理化精通的同桌呢,别憋在心里,随时来问,我可热衷于给别人讲东西了。”
夏晚晚把笔记本拿过来,心里一暖,轻轻“嗯”了一声。
下午的最后一节是班会课,郝辉之前在军训的时候提过第一天上课的最后一节要竞选班干部,让有意向的同学提前准备好。
“一会儿咱们开始竞选,一共有班长、副班长、文体委员、各科的课代表、体育委员、卫生委员这几个职位……”
郝辉在台上一一介绍着,夏晚晚本来话都讲不利索,加上父母过世之后不愿意接触太多的生人,对竞选没有什么兴趣。
她小声问林慕白:“你要选什么职位吗?”
林慕白保持着目视前方的姿势,头微微靠近夏晚晚:“我觉得要竞就竞个大的,我要竞选班长。”
夏晚晚:“那一会儿你上去竞选,我给你投票。”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祝你成功。”
林慕白扬唇笑笑,侧眸瞥向夏晚晚:“谢谢小同桌啊。”
等轮到林慕白上场时,他神态自若地站在讲台上,单手搭在讲台一边,十分自然地介绍着自己:“大家好,我叫林慕白,我要竞选的职位,是班长。”
他身上的校服外套敞开着,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不仅不讨嫌,让人感觉他与生俱来就应该是这样一个恣意又张扬的人,他就应该这样站在最高的地方闪闪发光。
夏晚晚在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和林慕白的差距。
林慕白是太阳,她是那个仰望太阳的人。
从认识林慕白以来,林慕白或许是出于举手之劳帮了她几次,可对于夏晚晚来说,那些小小的帮忙,却是她无助时的光亮,是她触手可得的温暖。
但或许换成别人,林慕白这样热心的男孩同样也会伸出援手,为其打抱不平,她不该因为那些小事,对林慕白产生现在这样若有若无地好感。
有些感觉,一旦萌生就像开了阀门的洪水,倾泻而出,到最后想收都收不回来。
夏晚晚决定要把心底滋生的萌芽掐断,连根掐断。
追光的人,是不会和光并肩前行的。
不可能的事情,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