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把相框拿起来,用指腹细细地摩挲着。
这是她十岁那年,和爸爸妈妈照的合照,是她的第一张全家福,也是唯一一张。
眼眶不受控制的湿润,夏晚晚平躺着把相框放在心口处,缓缓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落在发鬓里。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真的好想。
窗外传来一阵阵闷雷的声响,接着一道闪电划破黑夜,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重重地砸在玻璃上,顺着窗户凝结成水流缓缓地滑下。
大雨持续了整整一夜才停。
一抹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此起彼伏的犬吠声划破长空,让原本万籁俱寂的清晨热闹起来。
九月份的临宜市进入秋季,下过雨的天气带着丝丝凉意。
道路两旁四季常青的桂花树经过风雨的洗礼愈发的翠绿欲滴,一颗颗晶莹的雨滴落在树叶上,仿佛散落在尘世间的珍珠,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耀眼的光。
实验中学北门处的人络绎不绝,嘈杂声一片,全部都是来送孩子的家长。
何斌下车帮夏晚晚把行李箱拿从后备箱中出来,陪着她去办理完住校手续,将她送到寝室屋里,不放心地叮嘱道:“要是住不习惯跟我说,随时可以回家。”
至于家里那个母老虎,他到时候再想办法劝劝。
夏晚晚把行李箱从何斌手里接过来,懂事道:“您,您不用担心我,我可以的,总,总要试着适应新的生活。”
“嗯,去教室报道吧。”何斌眼眶酸酸的。
眼前的外甥女,也不过是个才十六岁的小姑娘,花一样的年华,在本该盛开绽放的年纪,却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风吹雨打,磨灭了原本的灵气,提前枯萎凋零,只剩下隐忍和哀伤。
要怪就怪他家庭地位低,没有话语权,唉。
他终究还是对不住姐姐。
实验中学是六人寝,但大多数同学家里离得都比较近,住寝的没有几个,夏晚晚的寝室里只有三个人住。
夏晚晚因为口吃不太爱讲话,加上到了陌生的环境有点社恐,没能跟另外两个室友走到一块去,自己一个人找着教室。
实验中学的教学楼很大,长廊迂回曲折,她把手里的校徽别在胸前,不停地观望着每个门口的牌子,找着高一五班。
她光顾着仰头看牌子,没留神前面,一下子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上。
夏晚晚吃痛地捂住鼻子,率先开口道歉:“对,对不起。”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干净的嗓音传进夏晚晚的耳朵里:“同学,是我没看路撞的你,你说什么对不起呢?”
夏晚晚摸着鼻子抬头,对上了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眸。
少年穿着纯白色的T恤衫,眉眼浓郁,笑起来露着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他在看清夏晚晚的脸时错愕了一下,视线落在她衣服前别着的校徽上,疑惑地叫出她的名字:“夏晚晚?”
夏晚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礼貌她还是点点头。
林慕白察觉到了夏晚晚的情绪,善意地笑着解释:“我看你校徽上标着,你是高一五班,我也是,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一起找教室?”
夏晚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不想再像无头苍蝇那样继续找下去,轻轻点了下头。
“我刚找人问了一下,应该是这边。”林慕白与夏晚晚擦肩而过,走在在前面指着路。
夏晚晚低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走廊人来人往,明媚的阳光高高挂在蔚蓝的天空上,顺着明亮的窗户投落于长廊当中,将两个人的影子拉长。
夏晚晚和林慕白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找到了教室。
老师正拿着名单点名,林慕白敲了敲门,教室里同学们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在两人的身上。
“抓紧找座位坐下。”老挥手示意他们俩进来。
夏晚晚和林慕白并肩进入教室,落座分开之时,夏晚晚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她下意识地找到一个单人单桌的角落里。
老师点完名字,双手撑在讲桌旁,做着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是你们未来三年的班主任,我姓郝,你们可以叫我郝老师,当然,我也人如其名,确实是个好老师……”
郝辉此言一出,台下的同学一片笑声,让原本紧张的氛围轻松了下来。
“大家步入高一,新的一学期即将开始,接下来你们将进入为期一周的军训……”
郝辉看起来是一个很亲民的男老师,带着一副黑色的眼镜框,头发两鬓肉眼可见的斑白,讲话的时候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夏晚晚双手叠放在课桌上,端正地坐着,余光瞥见坐在斜对角的林慕白,他眼睛看向老师,微偏着头跟他的同桌说着话,似乎是提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摸着后脑勺笑了一下。
处在陌生环境中的人,往往会被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