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兰招苦笑一声。
“如何能逃?逃往何处?”杨兰招反问伯景郁。
伯景郁:“天大地大, 哪里都能去。”
杨兰招摇头,否认伯景郁的说法:“我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而活,父亲在我身上倾注的心血, 是他将我从盛水老家带来此处,是他给了我一个家, 父亲去世,作为他的儿子, 我无法辜负他对我的期望。”
虽然老夫人和夫人都不喜欢他,可老爷,也就是他的父亲, 是实打实地对他好,没有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便与其他人一样觉得他是个累赘, 仍处处对他好, 教他读书识字。
为了他不再受兰玉的迫害, 将他从族谱除名,却也给足了他银钱, 让他能在世间存活。
杨兰招无法做一个狠心的人, 他不想辜负父亲对他的期望, 因此即便是喜欢漫漫,也不敢带着漫漫私奔。
他选择了忠孝, 却害得漫漫被困在杨家庄,被兰玉迫害。
伯景郁:“可你的优柔寡断, 让表姑娘丧命。”
“是我的错。”
杨兰招如今后悔不已,可一切都回不去了。
杨兰招道:“我不想辜负父亲的期望, 却辜负了漫漫的情意,是我的错害死了她。”
庭渊自然知道杨兰招为什么不敢带着漫漫逃离,一旦他带着漫漫逃离,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可兰玉握着证据,他两次伤了兰玉都是事实,正因此他不敢带着慢慢离开,兰玉有人证,他一人逃了,即便入了京城参与科举,将来审查他也过不了。
当初庭渊便是以此拿捏的庭璋,逼堂叔堂婶对自己下手,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他问杨兰招:“所以你一人才想让杨兰玉退婚?然后再远走高飞?”
杨兰招点头:“漫漫有了身孕,她并不想要留下杨兰玉的孩子,于是打算拿到退婚书后,与我一起远走他乡,再将这孩子流掉,这个孩子会让她时刻记得自己遭遇过什么。”
伯景郁:“杨兰玉奸污了表姑娘,为何表姑娘不反抗,不去报官?”
这个问题不用杨兰招回答,庭渊便回答了他:“女子的名声极为重要,他一人有婚约在先,即将在庄内成亲,表姑娘想要告杨兰玉奸污,这罪名很难落实,她要拿出证据,你觉得她一个女子如何拿的出证据?总不能杨兰玉奸污她时,现场还有旁人亲眼看见。”
即便是在现代,□□都是很难取证的,何况是古代呢?
表姑娘与杨兰玉既然已经订婚,便是写了婚书,登记在册,等同于现代的结婚证,同样具有法律效力,有没有正式的婚礼,表姑娘都算作杨家的人,不是自由身。
未成亲前双方商定同意可以退婚,成亲后便没有退婚一说,从前女子可以休夫,如今律法不许女子休夫,只能由男子休妻。
庭渊问他:“表姑娘与杨兰玉之间有婚书,他一人往大了说,只是差了一个明媒正娶,在衙门登记在册名义上她就算杨兰玉的妻子,她若真去县衙告杨兰玉奸污,你觉得她能有几分胜算?律法规定女子要履行作为妻子的义务。”
伯景郁点头:“我知道,对应的丈夫也要尽到养家的义务。”
“那你可知妻子的义务便包括同房与生育?拒绝履行义务是可以被随意休弃的。”
伯景郁愣了:“为何我不记得律法中有这一条。”
陈县令忙道:“确实有,不过是补充条例,这个条例是三代君王颁布的律法中注明的,初定时写的是生子,律法颁布后,导致民间有三成的女子因婚后没有生子被夫家休弃,短短三年便有不少女子为了不被休弃而执着生子,不少女子死于生产,各地出现不少女子因生不出儿子又不想被休弃便杀夫的案子,后再修改为生育,律法三年一小修,十年一大修,如今新修的律法并未写明夫妻之间同房,却有注解夫妻之间遵循先律,若拒绝同房,便是违反律法,男子有权强制执行且不构成奸污,因此庭公子的话并未出错。”
让陈县令比较震惊的是庭渊的学识如此渊博,竟能将这常人不知的律法也牢记于心。
这得多亏从前那个庭渊看的书多,将这些都牢记于心,庭渊才能讲出这些律法。
胜国科举考学比较全面,律法也在科举考试的范围内,科举的成绩是以各科排名综合来决定总排名,再根据考生擅长的科目做区分。
科举考试的律法范围是百姓均可查阅的律法,只有真正入朝为官后,法考内部才有机会接触到一些隐藏律例。
不知道这种隐藏的条例倒也不是伯景郁的过错,他也要学律法,学的是新修版的,这种隐藏的律例他确实不知,除非将胜国历代的律法条例全都熟读。
可以说朝堂官员有七成都不知道存在这样的律法,只有掌管刑罚律法编纂的官员才需要深入研究,他不参与这些内容,了解常用律法就足够了。
男女婚约分为三种。
第一种是媒人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