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人,他也可以。
于是,他离开保安室,穿过漆黑的餐厅,走过长长的走廊。
手里的手电筒照亮了他前面的路,脚步声回荡在病房区空旷的走廊上,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觉得,或许还有其他人也想要去地下室。
于是,他转身敲开了某个房门。
看着1号病房里站着的病人,他顿了顿,说,
“你好,我是德爱医院的病人,我想要去地下室,你想和我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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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摇铃躺在病床上,又爬了起来。
她环顾四周,无聊地再次把禁闭室这个小房间看了一圈,最后在后面的床栏上发现了一个很隐蔽的小按钮。
只有蹲下来才能发现,站立的话,视线会被栏杆挡住。
她按下按钮,发现头顶的光忽然变得更亮。
苏摇铃一抬头,便看见是电视机屏幕发出了光。
紧跟着,床上绑住手脚的锁扣发出自动上锁的声音,而电视机屏幕也伸出了天花板,直接怼到了病床上。
随后,熟悉的录像带声音传出——
“嗨,您好!
请不要慌张和害怕,禁闭室的存在是为了更好的治疗,虽然您可能认为自己并没有生病,但是请相信我们的判断,我们不会伤害您!”
“现在,请观看以下照片——”
原来把病人带来这里,是为了强制观看录像带。
而录像带的内容也是直进主题,没有讲各种规则,而是直奔认知而来。
禁闭室的录像带虽然没说,但并没有可以更换的地方,估计也是正常的录像带,特意把这里的禁闭室做成单人隔间的形式,就是方便他们单人观看。
苏摇铃干脆坐在地上,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不适感又来了。
照片上的人,样貌不对劲。
人不是长这个样子的。
但是录像带会一遍一遍地告诉你,正常人就是这样的样貌。
随着观看录像带次数的增加,观看者也会越来越认同录像带里的照片模样,从而消除了最初的不适感和排斥感,发自内心地认为——
人就是应该长这样。
应该有这样的眼睛鼻子嘴巴,五官的位置和数量,应该是如此。
当观看者彻底接受这种观点后,他将不再感到排斥和不适。
苏摇铃明白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处境都不是很安全。
录像带播放完毕,又一次进入了循环之中,看来禁闭室的录像带是会让病人反复观看的。
结合之前的规则,可以推断出一套理论。
第一个,就是关于认知污染。
这一层认知污染的表现形式,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他人或者自己身份的认知错误,另一个就是对人脸样貌的认知。
每条规则的第一句话都是讲述的事实。
包括但不限于“德爱医院只有8位病人”“德爱医院有且只有一位医生”“德爱医院没有穿蓝衣服的医生”等等。
但之后却出现了“如果遇到第9位病人”“如果遇到穿蓝衣服的医生”等矛盾的情况。
这种情况出现的原因,就是在于自己对其他人的身份认知发生了错误,从而把不是病人的人认作了病人,不是医生的人认作了医生。
这样一来,就会多出来病人,多出来医生。
还有一些情况比较特别,比如“关于医生”篇的第6条,遇到穿着蓝色衣服的医生竟还分了两种情况。
第一种情况是遇到穿着蓝色衣服的医生,第二种情况是遇到穿着蓝色衣服,自称为医生的人。
这两种情况的不同,根本就在于这里的“医生”是谁认定的。
若是“我”认为的医生,基于没有穿蓝色衣服医生这一点,可以推出“我”认知出现了错误,将非医生的人认作了医生,这是“我”出了问题,所以“我”应该按照规定,回去看自己的录像,改正自己的认知。
若是“对方”自称为医生,同样基于以上一点,可以推出是“对方”认知出现了问题,将自己“误认为”是医生,这是“对方”出了问题,让对方直接去地下室。
听起来似乎很怪异,但是精神病人不就是这样吗?
有时候,他们会把自己当做医生,又或者是什么别的身份。
录像带里讲述的,如果遇到这些情况将会怎么处理,其实就是以当时的角度,即自己生病了,或者对方生病了,应该如何去处理,所以才会显得有些正常,有些却颠三倒四。
如果录像带不以病人的主观世界来写,而是以现实世界来写呢?
假如被误认为是医生的蓝衣人是小明,那么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