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高七有些不好意思,将手里的钱又推拒回去。
“姜姑娘能救他们一回就够了。余下的,我会好生安排的。”
姜映梨没有接:“这就算是我资助的吧!希望他们祖孙两人能够平平安安地渡过寒冬,待得来年旺财大了,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并非是故意充大头,而是如今她既是有能力偏帮一波,那也不好全然视别人的苦难而不顾。
就当是为未来积德吧!
“姜姑娘说的是。”姜映梨的话说到这份上,高七也不好再推拒。
他把银子收好,“回头我再带旺财来给您磕头道谢。”
姜映梨摇头:“不必,只是举手之劳。我这不兴磕头这套,你也不必与他说起我。我并非是为了他的感激而帮忙的!”
高七一怔,没想到姜映梨竟是这般想的。
要知道每回遇到灾情,就有不少官宦富贵人家施粥棚,每每都得叫受恩情的人都知道,如此无论是政绩还是名声上,都会更好看好听。
而姜映梨竟丝毫都不在意这个。
他突然想起,哪怕是刚才,她似乎都没讲过什么多余的话,连自己的姓名都不曾跟旺财等人提过。
她是真的没想过让要人感激的。
再想到她当初毅然决然地录用了金嫂子,连她儿子都准许带着,待人既和善又大方,金嫂子都想去庙里给她立个长生牌了。
但姜映梨只要求金嫂子照顾好人即可,从不曾要过她的感激。
或许是见过太多身怀目的的人,像是她这样纯粹的人太少了,一时反而让他无可适从的同时,心底更浮现了几分敬重之色。
姜映梨自是不知道高七心中所想,她撩着车帘,觑了眼外面来来往往匆忙的人群,呼了口冷气,心情添了几分沉重。
明明只是一场风寒,只需要几颗药即可治好的事情,但对于很多穷苦人家而言,却仿佛是一座噬人的天堑。
一条命有时连一贴药的价钱都比不上。
今天若非她碰见,以原屠那性子,旺财怕是命都得没了半天吧!或者,甚至命都没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只会死在那个僻静的角落里,等到雪融化了才会被人发现。
姜映梨不敢再往下想,她闭了闭眼,此时,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以后想要做什么了。
待得心情缓和了些许,她看向高七,把想要退租的事情跟高七说了。
当初这房子本来就是租了半年,给了半年的租金,如今那房子屋顶都坏了,他们又有了新院子,搬家了自然是要商量后续租金的退还问题了。
高七对着姜映梨是很爽快的,但这也有很现实的问题。
“那位院子的房主最近不常待在柳城,故而后面的租金都是托他侄儿收取的。前头的租金已经送过去了,后面这小两个月的租金怕是收不回来了。”
顿了顿,他想了个主意,“不然这样,那院子里应该还有没搬走的人家吧?住了这么久,你们应该也熟悉了。不若互相是互相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把这房租挪到他们名下,他们来补钱。”
“我这边再跟房主那边说说情况,毕竟屋顶坏了需要修缮,基本是没有问题的。”
闻言,姜映梨颔首应道:“也好。”
本来姜青檀心情也有些沉闷,此时听到跟钱有关的话题,他顿时又精神抖擞起来,指着郁齐光道:“齐光,你不是还要在那处住吗?不然,你再续两个月?”
郁齐光回神,迟疑了下,“可以。”
他本来是打算二月开春下场考试的,他的房租也的确是到二月,再续两个月完全可以。
“那我回去清点了钱,晚点给你们送过去。”
姜映梨:“好,这个不着急。”
高七见他们都没有意见,也是松了口气,“那我等下就去找房主侄子说说。”
马车进了内城后,高七先行下了车,然后顺便把郁齐光也送到了院门口。
此时恰好碰上踩着暮色回来的史霜客,见到他们这架势,颇为惊讶:“沈夫人,郁兄,你们出去了啊?”
姜映梨注意到他身上衣服都被扯破了口子,脸上也青紫了一块,“史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姜青檀探头,大惊失色,“史兄,你这是去打架了吗?”
史霜客扯了扯衣服,又捂住红肿的腮帮子,很是尴尬,“没,没有。就是去医馆里拿药,里头出了人命,病患的家人喊了亲眷过去闹呢!”
“我当时刚好在那拿安胎药,就被波及了。”说到这,他惊喜道:“说起来,沈夫人说得没错,我夫人的确是怀孕月余,我请到了一位颇有经验的稳婆来看过。”
“马上要开学了,史嫂子一个人可以吗?”姜映梨问道。
“我给我娘送了口信,让她过来帮着照顾阿梅,想来再过两日,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