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日出的时候还未到,客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已经出门了,尽管他们店里根本没有多少客人,但是为了圆上昨夜对白凤说过的谎,他们必须装作客房早已住满的模样,匆匆忙忙地出去采买食材,然后回来准备饭食供客人享用。
白凤趁此良机偷偷溜进客店老板的房间里搜罗了一番,竟发现一面与墙璧等高的架子,大致成井字形,上面摆满了瓷器和字画。他没时间去思考一对开客栈的夫妻如何攒下巨款来维持这种雅兴,径自又在房间中四处翻找,终于找到客店夫妻二人昨夜谈话中提及的“信笺”。
“爱女俞珂……”他大致读过几行,确认无误,适才转身回到那面瓷器与字画的展览架前,自语道“到底是贪了多少钱,才能有这么一面‘墙’啊?”
他拿起一只梨形青瓷,继续感叹道“原本应该给到阿珂手里的钱,就变成这些玩意?忽然间能理解‘侠盗’苏青为何要劫富济贫了,心里实在不痛快!”
话音未落,只听当啷一声,青瓷应声碎裂成好几块,已不成形。未几,又接连响起几声瓷器坠地破裂的声音,一通丁零当啷,好不热闹。
店家的大女儿、小女儿闻声而来,见白凤手撕画卷,脚踢瓷器,不过须臾下,整个架子都被他掀翻了,她惊恐大哭道“你在干什么!”
“啊?”白凤假装没听见似的,形色之间仍有几分醉意,一边继续打砸,一边回道“我在打苍蝇,你没看见,这么大的苍蝇,不打死它,我睡不着啊!”
二女听罢,自是哭嚷得更大声了“呜呜呜!爹、娘,有坏人……”
待她哭闹少时,客店主人终于回来,那老板生得长脸窄肩,一见面便闹得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大声,撕心裂肺地说道“我的宝贝!”
白凤本以为他是在心疼自己女儿,定睛一瞧,适才发现他跪在一地的瓷器碎片前哀嚎不止,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女儿,不禁怒斥道“你抱着这堆死苍蝇作甚?”
“你这厮!”客店老板自知不敌,登时退却到屋门外招呼自己老婆来看着孩子,“我这就去告官,有胆量你别走!”
“哼,傻子才不走呢!”白凤拔剑出鞘,回道“信不信我能在三步之内取你性命?现在,你已经走过两步了。”
客店老板听罢,见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霎时没了去意。
“大娘,让你的孩子别哭了,可以吗?”
客店老板娘道“好,好,好……”
“不就是几片碎瓦拼凑成的壶子,犯得上这么费心吗?”
客店老板道“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那俞珂呢?我是粗人,我不懂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
听者皆无言以对。
“你们跟我来,谁敢离开我三步以外,下场你们自己清楚。”
话毕,诸位移步回到大堂,是时正值阿珂打扫卫生。她昨夜睡得很安稳,但是醒来后,那股冬天的寒意很快再次麻痹了她的身体,使她根本察觉不到其它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能专注于自己每天都要完成的务事以免受罚。
“阿珂,你去把炭炉拿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阿珂望着白凤与其余三人,满脸惊奇。
“快去快去,你是不是想要害死我们全家人呀!”
听完姨父姨母的一通牢骚,阿珂拿来炭炉,然后自己很自然地躲到了远处,不敢靠近这份诡异的温暖。
白凤见状,无奈摇摇头,随后温柔地对阿珂说“小妹妹,你过来,让他们过去……”
客店主人一家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那里恰好毗邻客店大门,时不时会刮过一阵冷风。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俞珂的娘亲所写。”白凤举起信笺,问阿珂道“小妹妹,这是你娘亲的笔迹吗?”
阿珂看罢,连声应道“是的,是娘亲写的字!她终于寄信来了……”
“昨天夜里我无意撞见那二位在屋中商量,说是不想让你看见这封信,当然,还有你娘亲寄给你的钱。”白凤将信笺递到客店老板手里,威胁道“想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吗?”
“想,我太想了!”阿珂的眼角泛起泪花,心中仍然存在的眷念和期待,都是为了娘亲的信……
白凤随即举剑示意对方亲口把信中所写内容读出来“爱女俞珂……前一封信已过去半年有余,见气候转凉,想你日渐生长必不能缺衣少食,故而遣人送去厚金以赡家中,请恕娘亲无能,不可伴你左右。”
“娘亲果然还挂念着我。”阿珂听到半途情难自已,甚是感动。
客店老板此时突然停了下来,问道“大侠,接下来的,不用读了吧?”
“你敢?”
“我读,我读!”只见他捧起信笺的双手开始不由得震颤起来,“每每念及阿珂,总以为仍是婴孩模样,所幸见大姊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