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汝薇刚刚进了帝后设宴的朝阳殿,安阳就偷偷地冲她眨眼,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夏汝薇上她身边坐着。
夏汝薇本来一向参加宴会也是坐安阳身边的,倒没有觉得有什么。
但是落在第一次参加宫宴的江婉月眼里,就很不是滋味了。
毕竟安阳的正对面,就是太子的位子。
她不满地嘟囔:“大家都是臣子的女儿,倒是她特殊,还能坐到公主的身边。”
江婉云和自己的好姐妹坐在一块,虽然帝后还没有来,但是毕竟是寿宴,谁也不敢太高声,所以江婉月的自言自语还是被两人听在了耳朵里。
两人震惊地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双方眼里的无语。
她们实在是不清楚江婉月在想什么,都是臣子的女儿,那勋贵显赫的臣子和无足轻重的臣子,他们的女儿能是一样的含金量?
就像她江婉月,和府里的丫鬟一样,那个不是爹生娘养的,难不成也和她江婉月一样。
但是这里是皇宫,她不敢乱说话,更不能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教训江婉月,只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别乱说话了。
要是让有心的人听进去了,以夏汝薇的地位,想要找他们江家的麻烦,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是江婉月这么久在江家学规矩,对江婉云多少带上了一点本能的畏惧,所以江婉云瞪过来,她虽然心里仍旧十分的不开心,到底耐住了性子。
男女分席而坐,蔺景行坐的位子正好能将夏汝薇整个看在眼里。
自从那次香山寺一别,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夏汝薇了。
但是对夏汝薇的那点心意,却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弭,反而是常常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是能梦到她。
温婉美丽的姑娘安安静静地站在树下,身后的红绸随风翻飞,她轻轻柔柔地笑着唤她。
但是等到他想要上前靠近的时候,夏汝薇的身影就会消失。
然后他就会从梦中惊醒。
无数次在梦里无法靠近,如今看到活生生就坐在对面的人,虽然知道她身边的安阳要是看到了,肯定又会跟她讲一堆自己的坏话,他还是没有办法克制自己。
其实也不差这一点。
他知道,怕是香山寺那次以后,安阳就没有少在夏汝薇的面前说自己的坏话。
无非就是说自己的出身,自己不择手段上位的经历,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差事。
他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如若不是自己过往的那些经历,自己连在这里看她的资格都没有。
夏汝薇坐在安阳身边,总是觉得有一道似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从来都是人群里的焦点,被人注视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很奇怪,这道视线和那些喜欢自己的郎君们或者是羡慕自己的姑娘们的视线都不是很相同。
那种感觉很难描述,但是她感受不到恶意。
虽然知道视线肯定是从对面过来的,但是她一个姑娘家,总不好一直盯着男席瞅个不停。
于是她只能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安阳聊起天来。
安阳兴奋地拉着夏汝薇:“上次父皇让我和沈迢见了一面……”
小女儿娇羞,她没有说下去,夏汝薇却从她的神情,眼角眉梢透出来的喜色,猜到了结果。
“想来殿下和我们的探花郎,应当是郎情妾意了?”
安阳害羞,不过没有反驳:“父皇说了,他品行很好,能力也出众,最重要的是我喜欢。”
夏汝薇也很是替安阳高兴:“是呀,最要紧的就是殿下喜欢就好了。”
她们身为女子,在这样时代的约束之下,嫁人和投胎一样重要。
夏汝薇是听说过沈迢的,前世的沈探花就是京城里头出了名的专一人。
听说他有一个心上人,没有能够娶到,所以直到夏汝薇前世死去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他娶亲的消息。
如今看安阳的模样,定然不是他对安阳没有情意的模样。
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心悦的人,本来就是安阳。
只是因为前世安阳遵从了皇帝的希望嫁给了状元,才让一对有情人被生生地拆散。
想通了这件事情,夏汝薇只感叹命运弄人。
皇帝固然是为自己的女儿着想,但是却最后也没有一个好结果。
对于安阳来说,今生能够自己做选择,实在是再幸福不过了。
在夏汝薇晃神的功夫,帝后和太子都来了。
殿里的人纷纷起身参拜,夏汝薇也跟着起身。
她算是从小和太子一起长大的,所以对太子并没有什么好奇的。
但是在座不少的官家姑娘们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太子,都在皇帝免礼以后抬眼偷偷地瞧他
。
太子确实生得芝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