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萝觉得自己家娘子最近怪怪的。
一向活泼的姑娘,如今竟然变得十分的安静了。
虽然姑娘是誉满京城的名门闺秀,一向以端庄稳重出名,但是从小伺候姑娘的贴身丫鬟哪里会不清楚,自己家姑娘是再活泼不过的性子。
这会子突然变得如此的娴静,倒是让她不安了很久。
不仅仅是她,主君和主母也明感觉到了,两人都来探望过姑娘,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过都被姑娘一一应付了。
碧萝有些忧愁地叹气,总觉得自家姑娘是因为她的心上人,宁国公府家那位世子伤心,才转了性子。
毕竟如今满京城里谁不知道,那位世子如今和一个小官家的庶女来往密切,甚至前些日子国公夫人为世子安排的相亲宴,那位世子都没有出席,给国公夫人气得不行。
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房间里的夏汝薇看到了,只觉得有些好笑:
“谁惹我们碧萝不开心了,瞧这小模样,苦大仇深的。”
碧萝听到了自己小姐的调侃,放下了手里侍弄的花草。跺了跺脚:“姑娘!”
夏汝薇轻笑:“行了,小管家婆,整日里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苛待了你去。”
她已经回来三天了,才终于习惯如今的日子。
从前她是肆意风光,喜爱热闹的。
因为尊贵的出身和一等一出挑的样貌才情,总是能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不过,想到后来那些不堪入耳的侮辱,想到父母亲失望的眼神,想到冰冷的水蔓延过头顶。
如今安静的日子,她倒是分外的珍惜起来。
不是不知道父母亲和丫头们的担心,但是她实在是提不起精神去应付那些人了。
一想到曾经自己落难以后那些人的嘴脸,就让她由衷地觉得恶心。
不过更让她难受的,还是自己曾经深深倾慕的那位世子。
这一次,她可不会上赶着犯贱了。
一个区区的国公府,她还不放在眼里。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次没有自己,那位世子能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娘如愿以偿。
一边利用自己借夏家的势,一边和他心爱的小女娘暗通款曲,等到他在天子跟前平步青云,就想办法毁了自己的名节。
最后让自己在流言蜚语之中结束生命。
这次她可不会让这种道貌岸然狼心狗肺之徒,有好下场。
想到梦中仙人告诉自己的那所谓的剧情,夏汝薇心中只有不屑,什么主角配角,她虽然听不懂,但是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给那对贱人当了垫脚石。
那对贱人的恩爱白首,都是踩在她夏汝薇的尸骨之上。
何况自己只是表明了自己的心意,既然不喜拒绝就是,一边吊着自己利用夏家,一边说自己是被夏家逼迫去哄他的小女娘。
自己和那小女娘争吵,也不过是楚之衡明里暗里的示好,让自己觉得两家定亲不过是个过场的事情了。
她自觉是在行使未婚妻子的权利,落在贱人眼中却是自己仗势欺人。
真是想来就好笑。
走着瞧吧,她倒要看看,一个空有名头的国公府,和一个小小官员家的庶女,没有了她这个垫脚石,两人能相濡以沫多久。
“姑娘,安阳公主明日要开赏花宴,给姑娘递了帖子,您看要去吗?”
安阳公主是今上的幼女,颇受宠爱,和夏汝薇的一向要好。
她的赏花宴,夏汝薇没有拒绝的道理。
夏汝薇当然也不会拒绝,前世那个贱人扬名的地方就是这场赏花宴。
这次有她在,她倒是要看看,她要怎么靠着抄袭来的诗词给自己长脸。
“红竹,你过来,帮我办件事。”
红竹和碧萝都是她的贴身丫鬟,都是同样的忠心耿耿。
可惜自己名节被毁的时候,她们都被家族发卖了。
父母仁慈,不忍苛责她的婢仆,但是被发卖的婢女下场可想而知。
比起活泼的碧萝,让更为稳重的红竹去办这件事情更加妥当。
碧萝看着自家姑娘在红竹耳朵边上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红竹就脚步匆匆的出去了。
她十分的好奇,凑到夏汝薇面前:“姑娘,你让红竹干嘛去了?”
夏汝薇点了点她的额头:“小丫头好奇心别这么重。”
她拿起桌上的绣到一半的刺绣开始重新绣起来:“放心吧,等到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己会知道的。”
碧萝有点不高兴地撇了撇嘴,不过很快注意力就被夏汝薇手上的刺绣吸引了过去:“姑娘,这是你要给世子绣的香囊嘛?”
安阳公主的赏花宴,实际上就是京中贵族们的相亲宴。
在碧萝的眼里,此时夏汝薇绣的肯定就是要在赏花宴上送给宁国公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