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钱平白不见了,本来就不是小事,是个人都会问上一句,卢兴发因为这个就动手打人,真是半点儿理都不讲。
别说许少伟,就连许立仁这个当爹的也沉不住气,蹭得站起来:“我去找卢兴发,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上来就动手打人,以为我老许家没人了!”
“哥,我跟你去!”看许立仁正在气头上,许国志赶紧跟上生怕许立仁冲动行事。
兄弟俩一前一后得出了门,许老太也没拦,毕竟这种事越拖越说不清,马上就要过年了,两口子要是真有什么误会,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许少伟作势也要跟去,却被许老太一嗓子喊住:“你就在家待着,年轻气盛去了准惹事儿!”许少伟一阵气闷,只能垂头丧气的在墙角蹲下。
从红星村到卢兴发家一来一返,回来怎么也得第二天早上,许老太先叫刘英红领着许念回屋睡觉,姑娘受着伤又走了大老远回娘家,肯定累了。
折腾到了后半晌,老两口也没了困意,干脆坐在炕上,等着许立仁兄弟俩带信儿回来。
许少伟却是哈欠连连,强打精神,最后还是挨了一顿臭骂,才不甘不愿地回房睡觉了。
许瑶见人都走了,到屋外抱了一捆干柴回来。
晚上睡着,炉子灭了,被子里是暖的也不怕冻,可现在许老太和许老爷子年纪大了,坐在硬炕头熬这么一晚上,炉子要是灭了准得冻感冒。
门“吱嘎”一声响,许老太抬头看了眼,见是许瑶,便道:“瑶瑶啊,是不吵醒你了?”
许瑶拿铁钩子从炉子下捅了捅烧尽的灰:“没有,奶奶,是我睡不着了。”
许老太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别忙活了,一会儿回去继续睡吧,天还早着呢。”
许瑶应了一声,把柴火架到炉子里,直到炉腔里的火又“隆隆”着起来,才跟许老太打了招呼:“奶,我大伯他们回来还有一会儿呢,你们先睡会儿,别太着急。”
下房跟正房只有一墙之隔,许瑶听见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就这一院子人,谁家的风吹草动能瞒得过,许老太也没多说什么:“嗯,回去吧。”
许瑶回了下房,虽然躺在床上却也没睡着,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印象里许念还没嫁人时,一直很照顾她,估计是可怜她老是挨打受饿,但凡兜里装什么吃的,迎面碰见了,总会给她分一份,所以许瑶对许念这个姐姐,还是很喜欢的。
这回她受了委屈,自己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可搜索前世的记忆,好像并没有许念挨打这件事,只记得有一回许念跟卢兴发大吵一架,闹脾气才回娘家。
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许瑶挠破脑袋也想不起来。
那时她每天过得担惊受怕,时刻提防着许强胜一个巴掌扇过来,哪还有心思管别的事儿。
天快亮的时候,大门外突然有了响动,应该是许立仁和许国志回来了,许瑶赶紧从被子里窜起来,留神细听。
虽说是大冬天,但这一来一返还是把兄弟俩整出一身汗,一进门许立仁把大袄往炕沿上一搭,沉着脸在凳子上坐下,一言不发。
许老太和许老爷子互相对视一眼:“怎么回事儿啊,倒是说话呀,问清楚没有。”
许国志看了看满脸阴沉的大哥,踌躇道:“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怨卢兴发,念念也有错。”
“卢兴发他娘病了,卢兴发问念念要钱看病,念念捂着钱不给,卢兴发没办法只能趁着念念不在家把钱偷出来给他娘看病了,等念念回来发现钱不见了,就追着他问,两口子话赶话,急了眼,这才动起了手。”
许国志叹了口气:“我和我哥去的时候,正看见卢兴发他娘在炕上躺着喝汤药呢,说起来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倒像是咱们家不会教闺女似的。”
人都是父母养的,当娘的病了,儿子总不能坐视不理,许念把钱捂得太死,这才挨了这顿打,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她理亏。
许老太沉下脸,朝外扬了扬下巴:“去把许念叫过来。”
话音刚落,刘英红已经带着许念进来了,这娘俩眼睛一个比一个肿得厉害,可见也是一晚上没睡,许念看了眼他爹许立仁,见他一言不发,心里有些打鼓,对着许老太小声唤道:“奶奶......”
许老太叫她坐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念念,卢兴发他娘病了问你拿钱,你为啥不给啊?那是他娘,总不能眼瞧着病死不管吧,难道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一听这话,许念耳朵里“嗡”的一声,惊讶道:“他娘病了?我怎么不知道啊!他没跟我说呀!”
许立仁看了眼女儿满脸疲惫:“你还装不知道,我跟你三伯都去卢兴发家了,亲眼看见她娘躺在炕上,满屋子草药味,你说说你......哎!”
许念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噙着眼泪,一会儿看看许立仁,一会儿看看许国志,彻底呆住了似的,直到刘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