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殿后,始皇帝换上了平民的衣物。
相较于平时在朝堂,威严内敛了许多,至少不会让人感到畏惧。
李斯也跟着换好衣服,站在始皇帝身旁宛如老爷身旁的管家。
去哪里,皇帝不说,他也不问。
在廷卫的秘密保护下出宫,两人来到了咸阳西郊。
这里有一座赵家庄。
庄子的具体由来,久不可考。
让李斯奇怪的是,始皇帝和这里的人都很熟,辈分也很高。
孩子们见到始皇帝来了,都亲切地称呼他祖爷。
老族长见到了始皇帝,则称呼他为族弟。
恍惚间,李斯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中不免骇然。
陛下,这是瞒过了所有人,早早就组建了自己的私人武装啊。
换成往常,李斯见到这一幕心里绝对慌的一批。
知道得越多,死的就越快。
但现在不同,始皇帝视他为家臣。
心中忐忑的同时,一种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满朝文武,又有谁比他李斯更得宠呢?
在庄子里游览一圈,二人在田间席地而坐。
周围农夫耕作,绿柳成荫。
让两人感受到一种远离朝堂的平静。
“李斯,你觉得这里缺点儿什么?”始皇帝忽然若有所指地问道。
闻言,李斯心里一凛,这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更是一个考校。
仔细斟酌,李斯便开口回答道,“陛下,臣觉得这里缺个教书先生,还缺个武夫。”
“知我者,李斯也。”
始皇帝大笑起来,显然对李斯这个回答十分满意闻言。
李斯并没有居功倨傲,而是小心地问道,“陛下,想必你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吧?”
“孔家和蒙家。”始皇帝轻笑着点了点头,“这两家一个教文,一个习武,正好合适。”
蒙家不必多说,始皇帝家臣,大秦臂膀。
忠诚、武力、能力方面,都不用怀疑。
孔家是圣人之后,天下儒生的表率。
一文一武尽收囊中,方才能满足始皇帝对未来的野望。
“孔家到了这代是圣人的八代孙,姓孔名鲋,字子鱼。”
李斯若有所思,在他心里,孔子鱼并不是最佳人选,淳于越才是。
只不过让淳于越来教这里的娃娃读书,多少有点儿杀鸡用斩马刀的嫌疑。
已经不能说浪费资源了,压根就是暴殄天物。
所以综合来看,还是这孔子鱼更加合适一些。
至于蒙家,李斯则猜测是蒙恬的女儿蒙薇。
蒙薇自幼和公子高定了娃娃亲。
如果不是公子高英年早逝,早就成为始皇帝的儿媳妇了。
她尽得父亲蒙恬真传。
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绝不输于任何大秦男儿。
再加上蒙家是始皇帝家臣,忠诚问题不用考虑,绝不会背叛!
所以在李斯眼中,蒙薇定然是始皇帝的不二之选。
“蒙家那边,朕自会沟通,”始皇帝顿了顿,“孔子鱼就交给你去办吧。”
“孔子鱼如果不同意怎么办?”李斯隐隐有些担忧。
不是李斯不自信,而是圣人的后裔,地位崇高。
天下人都将秦称之为暴秦,其中未必没有孔家的参与。
如果孔子鱼投入始皇帝麾下,圣人后裔的声誉也会受到影响。
种种因素之下,李斯始终觉得,这不是个好差事。
“不同意?”始皇帝冷冷一笑,杀气肆意,“朕就焚书坑儒,罢黜百家独尊法术!”
刹那间,李斯如至冰窟,满眼骇然,心脏狂跳。
焚书坑儒!
这四个字从始皇帝的嘴里吐出,让李斯头皮发麻,恨不得少生出两只耳朵。
“陛下,切不可意气用事。臣这里倒是有个办法,或许能让孔子鱼主动投入您的麾下!”
稍微恢复冷静之后,李斯连忙劝谏。
始皇帝敢发疯,李斯可不敢跟着他一起疯。
这掉不掉脑袋的,真要做了,怕是会留下千古骂名!
“说来听听。”眼看李斯有办法,始皇帝饶有兴趣地问道。
其实如非必要的话,始皇帝自问还是一个儒雅随和之人。
什么灭掉六国、车同轨、书同文,那都是无奈之举。
如果可以兵不血刃达到目的,始皇帝也不介意使用怀柔手段。
“陛下,臣认为想要拿下孔子鱼并不困难。”
李斯自信一笑,“只要拿出公子所给的纸和印刷术,就能轻松拿捏此人。”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始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