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要受刑,是真的吗?”
他点点头:“不过是脱了衣服让他们打三鞭子而已,没事的。”
“嗯。”
她红唇紧抿着,一脸的闷闷不乐。
林旭朝路过的一个女孩喊了一声:“欣兰师妹。”
欣兰听到呼喊,很快跑了过来,恭敬的问道:“林师兄有什么事吗?”
“潆姑娘还未用早膳,你带她去膳房用些点心。”
“是。潆姑娘跟我走吧。”
冬潆潆步子没动,抬眸去看他。
她的所有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林旭知道她不想去,只得放柔了语气。
“等会儿忙完了我去找你。”
冬潆潆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欣兰走了。
也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咋的,点心难以入口,味如嚼蜡。
欣兰见她心不在焉的模样,登时明白了什么,凑在她耳边小声道:“你在担心林师兄吧?想去看看吗?我知道刑房在哪里哟。”
冬潆潆的眼睛果然亮了起来:“在哪里?”
“你跟我来。”
所谓的刑房就是一个正常的房间,里面摆满了各种刑具。林旭光着上半身,面对着墙站在那里,身后站着一个手拿长鞭的年轻男人。
旁边摆着一盆浑浊的水,年轻男人将鞭子浸入水中,待将全部浸湿后拿出来,手上用力,“啪”的打在他的背上。
一鞭子下去,已是鲜血淋漓,盐水进入血肉,疼的林旭瑟缩了一下,疼的双拳紧紧攥起,连额角的青筋都在跳跃。
冬潆潆赶到的时候,第三鞭正欲落下。
她想也没想快步上前,用手抓住了落下的鞭子。
正如她们所说,鞭子上有倒刺,落在她手心时,刺进她的血肉,疼到她手抖了一下。
她侧眸看他,他背上的皮肤血淋淋的,还在渗血。
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她怒瞪着行刑的男人,气氛一下子降到零度。
欣兰吓了一跳,忙上前查看她的伤势,“姑娘你没事吧?伤到没有。”
行刑的男人也吓了一跳,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冲出来,此刻握着鞭子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回过来神的冬潆潆松开了手,她也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好,毕竟他是在受刑,他怎可随意插手?方才只是太过激动,一时失了分寸。
她摇了摇头:“我没事。”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捏住了她受伤的手,渗血的手心赫然暴露在眼前。
林旭看着那伤口,语气颇为无奈:“怎么那么傻?”
“我……我只是……”不忍你受伤罢了。
鼻头酸溜溜的,她收回手不看他,也不说话。
“欣兰,带她去拿点治伤的药。”
“好。潆姑娘,我们走吧?”
冬潆潆没说话,步子一动就率先跑出了刑房,欣兰赶紧跟上。
林旭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深邃的眸子染上几分温柔。
“林师兄,还要继续吗?”
行刑的男人试探性的问道。
他回神,声音清且冷:“继续。”
……
林旭寻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梨树下发呆。
一双杏眸凝视着远方,沉醉空灵,似一方平静无波的清水,无一点波纹。
林旭抬手,一掌呼出,强劲的掌风打在树干上,梨树抖了抖,雪白色的花瓣随风而起,漫天飞扬。
白茫茫的花瓣飘落,像是一场大雪,落在她的身上,她平静无波的幽瞳终于有了一点涟漪。
她回眸看向他,无数雪白落在他的头顶、肩头,他乘着梨花香缓缓而来,走至她的跟前,瞬间一片阴影将她笼罩。
这就是长的好看的好处吧,只是朝她走来,都能让人心情愉悦。
他牵起她的手,语气温柔:“走吧,带你去见见我那个朋友。”
“嗯。”
林旭带着她进了西边的一个院落,推开了一间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摆设也是中规中矩的,窗户开着一条缝,有阳光照进来,桌上花瓶里插着几支新鲜的梨花,看样子经常有人打理,房间内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床上躺着个容颜枯槁的女人,她呼吸仓促又沉重,苍白的皮肤紧紧贴着骨头,面容凹陷,眼睛紧闭着,要不是她还有呼吸,冬潆潆都以为她是一个死人了。
林旭在床边坐下,帮女孩把风吹到脸上的发丝拨弄开,动作温柔。
“她叫白薇薇,是二庄主的女儿,多年前不幸摔下山崖,就成了如今这副样子。你别看她现在这样,她以前可是庄内鼎鼎有名的美人。”
冬潆潆仔细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的的确确没找出哪里有大美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