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告诉冯弋阳,读书人为了向暮云讨教,也会住在道观的后殿里。
冯弋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这些他都从米姑娘口中知道了。
花子墨想中举,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会在白云观住下来,专心向暮云道长求教一段时间,等明年开春了再去省城考试。
他来这儿,就是为了找花子墨,阿娘的平安符还是顺带的。
冯弋阳让老道士闲话少说,赶紧带着他去找人。
老道士不敢吭声了,连忙前面带路。
米小昭估计冯弋阳要找的人是花子墨,大急,想跟过去看看,便悄悄地用牙齿磨咬腰带。
牵着米小昭的下人怎么都想不到米小昭会想法子咬断腰带,一时疏忽,被米小昭给跑了。
下人见米小昭一个劲地往后殿跑,不敢大呼小叫地捉拿米小昭,只得赶紧跟着米小昭跑,想把米小昭捉回来。
来到后殿,米小昭看到有好长一排房子,外观一样,一时不知到哪里去找冯弋阳。
这时,一阵斥骂声传来,米小昭赶紧跑过去看,却是冯弋阳在指着老道士的鼻子骂人。
原来老道士耳朵背,把“花”听成了“华” 带着冯弋阳来找华书生。
华书生一脸胡子,都快四十岁了,见了冯弋阳,一脸懵逼。
老道士既后悔又害怕。
老道士和华书生是好友,还以为冯弋阳要提拔与他,很是替华书生高兴。
没想到冯弋阳要找的是花书生。
冯弋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揪着老道士的胸口问他,花子墨住在哪里。
老道士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扭头问一旁的道童,姓花的书生住在哪里。
道童也吓得不行,战战兢兢地道:“在……在东边第三间屋里。”
“赶紧带本世子去。”冯弋阳踢了一脚小道童。
才十来岁的小道童捂着屁股,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来,连滚带爬地朝着花子墨的住处跑去。
冯弋阳带着侍卫赶紧跟上。
来到花子墨的住处,只见笔墨书本还摊放在书桌上,一篇文章里有个写了半边的字,人却没了影踪。
显然花子墨听到了动静,仓惶逃跑了。
冯弋阳抽了抽嘴角,冷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人还没走远,给我搜。”
侍卫应是,立即出去调派人手,守住白云观的出口,分成几队,地毯式地搜查白云观。
冯弋阳带着一队人亲自查找花子墨,薛世铭跟在了一旁。
米小昭想了想,也跟在了冯弋阳的后面。
那个下人见冯弋阳大发脾气,又见米小昭一路上安安静静地跟在冯弋阳后面,便没有再上来捆绑米小昭。
查到了炼丹房,冯弋阳收敛了一点,命令侍卫敲门。
一个三十多岁,模样俊秀,十分白净瘦削的道士来开门。
站在冯弋阳身旁的薛世铭愣了一下,这道士好眼熟 ,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冯弋阳强忍着烦躁,不耐烦地问道:“暮云道长呢?”
道士给冯弋阳行了一个稽首礼,转身嘶哑着喉咙道:“道长,有贵客找您。”
一个三十七八岁,眉目俊朗,仙风道骨的道士应声出来,笑着给冯弋阳问好,伸手请冯弋阳进去。
冯弋阳要带着所有的侍卫进去,暮云道长为难道:“还请世子爷谅解,您带着一两个人进来就行了,这丹可是给秦王爷炼的。”
“那老东西,身体不行,还只管往王府里进人,只能磕丹药了。”冯弋阳嘀咕了一句,带着一个侍卫和薛世铭进了炼丹房。
炼丹房里布置得十分简单,四处都是空荡荡的,只有正中间一个正在炼丹的大鼎炉冒着热气。
简直一目了然。
冯弋阳四处看了看,不可能有藏人的地方,和暮云道长寒暄了两句,去其他地方找花子墨去了。
那个中年道士又送冯弋阳几个出来。
米小昭躲在一旁,看着中年道士的背影,觉得十分熟悉。
米小昭正想多看那个中年道士几眼,这时薛世铭拍拍脑袋,突然对冯弋阳道:“我想起来了,那个道士好像李大娘子。”
“李大娘子?”冯弋阳奇怪道。
“就是米姑娘的阿娘。”薛世铭笑道。
米小昭心里一震,的确,那个背影很像阿娘。
可阿娘已经死了。
而且阿娘是个妇人。
自古以来,炼丹房就不许妇人进入,怕污秽了炼丹房。
就算阿娘还活着,也不可能在炼丹房出入。
米小昭心酸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冯弋阳“嗤”了一声:“树有相同,人有相像,李大娘子是妇人,暮云道长怎么可能让她进炼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