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司宁紧紧抓住了车厢的边缘,才没让人甩飞出去。
这么快的速度,周围又都是墙壁,真的甩出去,惯性的冲击下,只断掉几根肋骨是轻的,撞死也有可能。
司宁虽然会些拳脚功夫,可也不是铜墙铁壁,她并不侥幸。
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司宁努力让调整了一下角度,迫使自己先稳住身体。
从宁安侯府去医馆这条街道并不人烟稀少,虽然马儿发狂,朝着小路上来了,可肯定会有人看见她。
宁安侯府的马车很好认,只要她在坚持一下,一定会得救。
司宁试图去控制马车,可她不会驾车,更别提这种已经发癫的马。
这和骑马不同,司宁控制不住马奔跑的速度。
马车穿过胡同,冲到了街上。
人来人往的街道,因为突然冲出来的马车而变得混乱不堪。
司宁一手紧紧抓着车厢,一手想要去拉缰绳。
街上这么多人,一旦撞伤或者撞死一个两个,这件事会很麻烦。
不管她有什么理由,多事之秋,任何一点事情都会变成攻击她和陆寒骁的武器。
司宁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很冷静。
如果马车停不下来,起码要将马车调转方向,往无人的地方赶。
有了这个想法,司宁身子又往前探了探,可还是差了一点才能碰到缰绳。
司宁沉了沉,打算奋力一搏时,马车撞上了一旁的柱子,司宁整个人飞了出去。
这一刻,司宁觉得周围好像都安静了下来,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跳伞时也曾感受过此刻的感觉。
云离着自己好近,周围一切都很安静。
落地之前,司宁还算冷静,她想让自己身体弯曲成一定的弧度,这样哪怕撞伤也会保护内脏。
还有头部和脊椎都很脆弱,尽可能也要保护这些位置。
落地的那一刻,疼痛远比她想的还要猛烈一些。
即使她尽可能的去控制身体落地的姿势,可铺天盖地的疼痛还是席卷了她的全身。
她努力的想要挪动一下身体,都用不上力气。
“啊!”
有人惊呼,这声音不是司宁的,是街上的行人。
马车撞得稀巴烂,司宁被摔了出来,那匹发疯的马死在了一个小乞丐的手中。
陆寒骁得到消息赶来时,司宁已经躺在了自己医馆的二楼包厢里。
任重远正在替她诊治,幸运的是司宁并未伤到要害,不过肋骨应该断了两根。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的内伤,还要观察一下才能得知。
任重远给司宁开了药,孙一凡亲自去熬药。
陆寒骁这才迎了上来,急着问道。
“如何了?”
因为来的匆忙,陆寒骁看上去有些狼狈,额头还渗出丝丝的冷汗。
一脸忐忑地看向任重远,任重远示意他不用担心。
“目前来看只是外伤,唯一严重一些的就是肋骨断了,养一养会好的。”
从不情绪外漏的陆寒骁,此刻却让人很轻易的捕捉到了他松下的那一口气。
任重远凝眸看了他一眼,交代道。
“她现在不能乱动,可能要在医馆住一段时间,找人过来伺候她吧。”
任重远以为陆寒骁会叫来府上的丫鬟过来,不想他点了点头道。
“这段时间我留下来照顾她,辛苦了。”
任重远一愣,有些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
堂堂第一将军要留下来伺候病人?
任重远觉陆寒骁可能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又解释了一遍。
“陆将军,夫人她一点也不能动,所以她需要人贴身伺候。”
“嗯,我知道,你将需要注意的事情写下来,我照着做便是。”
任重远听着没在说什么,离开了。
屋中只剩下陆寒骁和司宁两人,司宁还在昏迷中,陆寒骁坐在一旁看着她。
想到任重远的话,“断了几根肋骨,养一养会好的。”
他曾经在战场上从马上摔下来也断过肋骨,并不是那种特别的疼,但是当你呼吸说话时就会疼得要命。
陆寒骁呼吸没那么均匀了,放在腿上的手攥成了拳。
他眉间似被严霜倾覆,像是一头嗜血的野兽。
他被敌军称为活阎王,想要取一个人性命时就是这样的神情。
不过他并未急着叫冥寒进来,这件事他会亲自处理。
孙一凡将药端了上来,又转告了任重远写好的需要留意的地方。
陆寒骁很认真的看了一遍,不懂的地方还会询问孙一凡。
孙一凡耐着性子的说给陆寒骁听,陆寒骁又一一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