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姜梨淡声吩咐道。
她是官家小姐,如今又嫁为人妇,不便在这种地方露面,熙春下马车上前替她打探。
熙春打探过后,走到马车旁低声禀报,姜梨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原是一乡下女子,父亲病逝,她家中无银钱替父亲买棺椁下葬,便到街边卖身葬父。
另一路过的女子见她可怜,便给了她些碎银子。
可这过路女子,原本是官妓,刚刚脱奴籍不久,给银子时刚巧被她曾经的一个客人瞧见了。
那公子哥儿是个纨绔子弟,颇有来头,身后乌泱乌泱跟着一大群人。
把女子堵在这儿,非要她今晚作陪,那女子不同意,公子哥儿便出言侮辱,骂的极其下作。
女子也是个刚烈性子,当街便与其吵起来,那卖身葬父的女孩儿见恩人受辱,也帮着她说话。
姜梨听罢,对这两位女子又心生了几分好感。
她低声吩咐:“拿着侯府的腰牌,去让闹事的人都滚,把那两位女子带到马车上。”
永宁侯府谢氏,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人家,这马车奢华,看着里面坐的便不是一般人。
那些纨绔子弟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得罪侯府,见了腰牌后对视一眼便离开。
两位女子被带上马车,熙春与欢颜则下车跟在马车旁走着。
那曾做过官妓的有一身本事,善于察言观色,一上马车便自报家门。
“多谢少夫人出手相助,我名叫王云舒。”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黛色衣裳,头上簪着绒花,眉目间尽是傲气,举手投足带着风骨。
若不是人说,根本想不到,这样一个女子,曾经竟然做过官妓。
而那乡下女子从没接触过什么贵人,看上去惶恐不安,怯懦道:“多谢,我、我叫怀夕。”
通过简单接触,便能看出二人性格。
姜梨和声道:“我只是举手之劳,不必多礼。你们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王云舒不假思索道:“我刚刚脱籍不久,但准备靠着自己本事生活。曾经做官妓的时候,学过不少本事,弹琴、作画、写字都会一点。”
“我相信,偌大的上京,一定有我一席之地。”
姜梨颇为欣赏看了她一眼,而后看向怀夕。
她把头深深埋在胸前,小声道:“我跟绣娘学过绣花儿,安葬了父亲后,我便去找一家绣坊做工,应是能养活自己。”
听到此,姜梨忽然有了点儿想法,“不如我雇你们为我做事如何?”
俩人都有些错愕,“我们能为您做什么?”
姜梨身份看着便不是她们能攀得上的,她们在旁人眼里地位卑贱,按理说,像姜梨这样的贵女,是连同她们说句话都不屑的。
“我准备暗中经营一家铺子,原本没想好做什么,但见到你们,便决定成立一家成衣铺子,专门裁制衣裳。”
“因为是暗中,我不便出面,所以全由你们二人负责。”
姜梨笑着道。“你们一人伶俐能干,一人手艺很好,再加上我绘制新花样,铺子定能经营的红红火火!”
王云舒其实也曾想过做生意,但她一缺本钱,二出身不好,很难租到铺子。
但如今姜梨给她这么一个好出路,她心中难以遏制的畅想起未来。
怀夕倒是更加细腻,注意到姜梨的话,她见姜梨很温和好说话,小声好奇道:“您怎么知道我绣工好?”
姜梨目光落在她补过的衣裳上,“你衣裳虽旧,但上面不少补丁,但看得出,是用心缝补过的,针脚很不错。”
“你卖身葬父,可见没有母亲,眼圈哭得红肿,可见你与父亲相依为命,感情很深,重情重义,手活极好。”
说着,姜梨正色道:“选择用你们,不是因为我可怜你们,而是看出你们二人有能力,我对你们可是寄予厚望的,别让我失望。”
俩人一位曾经是官妓,一向被人鄙夷,另一位是农家女,一向被人轻视,都从没体验过这种深深被人信赖的感觉,一时间心中有些激动。
等她们平复了心情,姜梨递给她们一个荷包,“铺子定在哪我还没选好,你们暂住我城东的宅子里,这里有二十两银子,够你们用很久了。”
“夫人,您救了我们,又给了我们出路,我们岂能再要您的银子。”两人连连推辞不收。
姜梨轻笑,“这不是白送你们的,就算是提前发你们的月俸吧。而且,你们需要在这段时间,好好用心学知识,往后给我赚更多的银子。”
说完,不等二人反应,她便把银子塞进二人怀里。“停车。就到这儿了,接下来让熙春带你们去。”
待姜梨回到松云居,天色已经渐黑。
她刚刚坐下,还未喝上一口茶,便听到下人匆匆来报,“少夫人,宫里传旨,让您明日跟着大爷进宫,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