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还有谁?”
“还有季二,崔嬷嬷……”李忠忙不迭说出七八个人名。
被他点到的,都上前跪在李忠身边,神色不见半分慌张。
姜梨站起来,掸了掸衣裳上的灰尘,露出满意的笑,“很好,给我把他们都捆了。”
谁也没想到,姜梨手段竟这般强硬。
李忠愣了片刻,急跳起来,威胁道:“少夫人,你把我们捆了,哪来人手准备今天的宴席?”
“谁说我无人手可用?”姜梨拍了拍手。
随后,她早就请好的新厨子走了过来,还推着几车今晨刚送过来的新鲜菜蔬。
李忠被护卫捆在地上,瞪大了双眼,“你……你早就知道了!你一直在耍我?”
姜梨看都没看他一眼,挥了挥手,“把他们嘴堵严实了,关进柴房,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料理好这些事情,姜梨回松云居更衣。
巳时过后,府上陆续有宾客赶至。
林氏与姜梨,负责接待女宾客。
姜梨身披锦绣华服,犹如天边灿烂的云霞,那细致的刺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她眉如新月,眼若秋水,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露出两个梨涡。
林氏年过四十,也是风韵犹存,一袭深紫色锦衣,以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衣裳璀璨,象征着她尊贵的身份。
美则美矣,可她身上,少了一股这个年纪该有的雍容气度,眼角眉梢之间,尽是算计,叫她站在华贵端庄的姜梨身边,沦为陪衬。
林氏最在乎容貌,从不肯服老,在永宁侯府的样貌,一直都是顶尖。
她讨厌姜梨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姜梨那张脸,长得实在太漂亮,甚至比她年轻时候,还要好看。
林氏没想到,姜梨这个乡下丫头,短短三日,竟把宴席办的如此妥帖!
她这几日得到的消息,跟这可完全不一样。
得知被姜梨骗过,林氏气的牙痒痒,但却不得不勉强着挤出微笑,和姜梨一起站在府门口,迎着宾客,装作婆媳和睦的样子。
还得听她们不住地夸赞姜梨貌美能干,温婉贤淑。
一头午应付下来,林氏脸都笑僵了。
这几日,姜梨忙的脚不沾地,谢书淮也有许多公务处理,俩人这几天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府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姜梨穿戴不是最华丽的,但簇拥在人群中,谢书淮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她。
“前面我应付着,你去后面吧。”
姜梨点点头。
现在是四月天,微风和煦,天头很好,她便把宴席地点定在了花园。
男宾客和女宾客分席而坐,中间用几道屏风隔开。
女席这边,何明珊看着一道道精致的菜品,眼底透出淡淡怒意,低声朝身边的丫鬟踏雪吩咐。
姜梨注意到她的举动,她知道,何明珊定是派人去找李忠。
她并未理会,淡淡轻笑,与谢氏宗族的长辈们谈笑。
说了一会子话,姜梨却注意到,偏僻处,坐着位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的女子,与周遭格格不入。
她穿着一身淡蓝色素净衣裳, 头上仅戴着几支银簪子,面容清丽,如空谷幽兰,清雅而孤傲。
“主儿,她是咱们府上的大姑奶奶,大名叫谢令宜,是庶女,性子素来孤僻。”熙春附耳提醒。
姜梨了然,端着杯清酒走了过去。
她上辈子,就听说过谢令宜这个人,姜梨一直很欣赏她的果敢和勇气。
只是上辈子,两人没什么交集,一直不熟。
谢家谢令宜,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特立独行。
她年仅十六岁的时候,就曾削发立誓,此生绝不婚嫁。
大长公主也是位奇女子,谢令宜虽是庶女,但大长公主对她十分欣赏。
有大长公主做靠山,所以谢令宜才能独身一人这么多年。
“姑母,怎么不去那边热闹热闹?”姜梨拱手向她敬酒。
“热闹?她们都巴不得离我远远的,怎么,你不怕晦气?”谢令宜举起酒杯,仰头干下。
这时代,女子年纪大不嫁人,便被视作不详。
“实不相瞒,其实我很敬佩您。”姜梨真诚直接道。“能够不在乎流言蜚语,一生只为自己而活,实在令我艳羡。”
“至于什么晦气、不详,全都是无稽之谈,都是为了逼迫女子们不得不嫁人的把戏罢了。”
谢令宜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敬佩她。
她活了这么多年,能分辨出姜梨说的不是假话。
谢令宜是个直爽性子,姜梨也毫不做作。
俩人相见恨晚,宛若知音,旁若无人般聊了许多。
而不久,一道轻轻柔柔声音轻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