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抢在他爹前头忙问:“棉花倒是没什么可怕的,种不出来也不碍事,可那陂塘……”
新庄稼是种在自家地里,种不出来就种不出来,朝廷就是不高兴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可陂塘不一样。
陂塘之事是因打井之事而来,打井之事是因天旱之事而来,说到底,这其实就是关着天灾,是以程智很是担心这件事会惹来祸患。
程木槿站在那里看着程智,微微笑:“五叔叔可听到杨县尊刚刚说的话了?”
今日县里的大夫来给程义复诊,程何氏和程张氏程小杏都跟着,是以没出来,这样的话在家里也不好说,还是这里便宜些。
程智闻言点头,他一直跟着的,自然听到了,可是这有什么不对吗?
程木槿颔首,又问:“那五叔叔可听到县尊大人说过天旱二字?”
什么?
程智一个愣怔,有些莫名其妙。
程木槿一双杏目闪闪发光。
“从始至终,县尊大人从未提过‘天旱’二字,即便是看到了村里的井也没提过,对不对?”
啊,是啊。
程智和程老爷子父子俩又是一个愣怔,互相看一眼一起点头。
程老爷子还问一句:“是没听着,可那有啥连连?”
老爷子说到这儿,就又皱眉紧着问:“听你们说那啥陂塘啥的,那是啥东西啊?难不成是个集市?”
程老爷子虽出过村在县城里当过伙计,可到底也只是个主要务农的庄户老头,见识有限。如陂塘那样的大事,别说不会有人没事挂在嘴边上说,就是真听见了,也听不明白,不知晓啥意思。是以,刚刚听大孙女和县尊老爷说的那些,那也是有听没有懂,一阵云里雾里的糊涂。现今就是琢磨了半天,也还只以为是个像他们这边赶早集晚集的集市呢。
程木槿便微微摇头。
回道:“陂塘就是一个大水塘。在地下挖一个很大的坑,雨水多的时候就存水,雨水少的时候就取水用。”
这话肯定不全面准确,可却简单明了,程老爷子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于是就立刻哦哦哦地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这都啥啊?
程智在一旁心急火燎的,偏他爹还问这问那的耽搁时候,他实在不耐烦,于是就连忙打断:“爹,您别打岔了,快听槿丫头说话。“
又转头急问:“槿丫头你快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啥意思啊?为啥不提天旱的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