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作物新粮种有多重要,程智自然知晓。
且他刚刚已经听他老爹说过一大通了,本就十分上心,这时再听他大侄女这样一番话,那就是更加确信了。
他忍不住连连点头:“若是能成自然是值得的。”
可随即又脑子一个激灵,连忙道:“这个是这个,自然是好的,可是咱们刚刚可是说的你不能去后山的事,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你就是真晓得怎么建,这也不是咱们的事,你也还是个小娘子,说了不能去后山就是不能去,晓得不”
他刚刚被大侄女带歪了,竟然顺着她说话,真是的,这样可不成,赶紧扳回来。
程木槿看着程智那个懊恼的样子,亦是微微笑。
这个话她倒不是故意带歪的,而是确有所想罢了。只是也确如程智所说,这样的事情和她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真要建,周武那么多的能工巧匠,名臣能吏,荀塘都建出来了,又哪里会用得到她
是以,现今说这个实在没什么用处,倒也不用和他拗着不答应。
于是,程木槿便微微垂了头,温顺地答应了:“晓得了,五叔叔不同意,侄女是不会去的。”
不同意不会去
程智听的好笑,斜瞥一眼那微微垂头的恭顺丫头,哼了一声,心中却道:嗯,你五叔叔我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同意的,别想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要是真能种出那个什么棉花来,那建个塘又怎么会不值得呢
就像他爹说的,那可是蝎子粑粑头一份啊。那除了吃的粮食,那就是这个要紧了。要是真能成,到时候建小一点的陂塘,也是应当应分的事。只是……这个棉花,真的能种出来吗
程智忍不住问程木槿。
程木槿微微摇头。
其实,具体种不种的出来,产量如何她也不知晓。只不过建造陂塘,确实是一件大好事。尤其是对她们这些平民百姓来说,那就更是受益匪浅了,她自然是千甘万愿的。只不过,这些也由不得她做主,也只是话到此处,白说说罢了。
于是,程木瑾便微微一笑,道:“五叔叔,新庄稼我们一定要种出来,这次不行还有下次,这个不行还有那个,总之,大海船总是要出海再回来的,我们总是有机会的。倒是陂塘,侄女也只是说一说罢了。不说现今的景况到不到那样严重,那就即便是真的旱的厉害,那这样的大事,也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若是郑修郑侯爷愿意出面斡旋,那或有可能吧。
程木槿想着,便是微微一哂,连忙把郑修那个人影甩出脑海去。同时却也暗笑自己怎么如此实际: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就想到他,无事时却防备着远离,这还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这话说的对呀。
程智不由也是摇头苦笑:他是个啥连个秀才也考不中的童生,他家是啥人家就是庄户人家,就说是现今过的还成,可到底也是百姓,能把自家过明白就不错了,有啥能耐管那么大的事他们这都是白想啊!
程智也是个极聪明的人,于是当下就把这件事放下了。转而笑着夸赞程木槿,说她确实有心思,这读过书有见识的女子就是不一样。他听说打井可不是简单的活计,那可是要专门拜了师傅学手艺的,她却能看了书本就一次打成了,这可是了不得。
话说,程智这可是真心话,他是真心佩服的。
他虽是专门读书的,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可是见识却是比他爹更多些。要论这打井,确实不是什么多体面的活计,那肯定比不上读书画画,可那也是手艺活,要学许多年的。他爹说槿丫头自己看了书,就画了图画出来,还跟着监了两日工,什么事都没出,就顺顺利利地打了口井出来,这可不是了不得
他这个侄女,真不是一般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