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凝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杨济安，正一下心虚地匆忙挪开目光，却突然又想到自己易了容。
于是宋芷凝从胆战心惊地打量变成了游刃有余地注视。
杨济安只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便偏头和旁边的杜青焰和张钧知举杯对饮了。
宋芷凝咬牙切齿地想：她说这些日子怎么不见杨济安的踪迹，原来也是来逛窑子了。
宋芷凝绷着脸站了良久。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的，总觉得杨济安的目光在若有若无地瞟向她。
许是自己多疑了。宋芷凝安慰自己道。
一舞作罢，宋芷凝学着她人的样子装模作样地从袖口中掏出桃花瓣，洋洋洒洒地撒了一地。
“好！”杜青焰拍手道，“真不想这醉花楼的姑娘是个顶个儿的好，这舞艺都能与宫中的舞姬不相上下了。”
张钧知笑道：“杜兄，你还是来的少。见得多了，就发现都这么个样儿，没什么大意思。”
宋芷凝看着身前的莺莺燕燕退了下去，却见自己这队的领头直接走向了庭上三人。
她心下了然：她还寻思哪扔花瓣这么简单的工作，原来还是要陪酒啊。
宋芷凝看着她们一一对应入座到他们左右两旁，心下算了算，自己要服侍的正好是张钧知。
张钧知这个人，她不太了解，只知秦皖案发当晚，他也在场与杨济安一同指认过秦皖。
宋芷凝正要硬着头皮一步上前，便听旁边那人开口道：“这个女人，我要了。”
宋芷凝惊诧地回头，对上杨济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又听张钧知大笑道：
“杨兄还是甚少对什么女人感兴趣，看来今天这个是真合了杨兄的眼缘。罢罢罢，你拿去就是。”
“只她一个，旁得便不必了。”
宋芷凝听这话只觉得眼皮一跳，却在二人的调侃中硬着头皮走到了杨济安的身旁。
宋芷凝学着旁人的样子给杨济安倒了壶……茶？
“我不喝酒。”杨济安低声道。
宋芷凝惊恐地看了他一眼，没敢接话。
“花娘，秦皖他现如今到底是何下落？”张钧知道。
阿兰冷着脸一言不发。
张钧知厉声道：“你说还是不说？”
杜青焰在一旁摇了摇折扇：“张兄，对女孩子说话要温柔些。”
杜青焰笑眯眯看着阿兰道：“花娘，你如实说便是，我们定会护你周全。”
阿兰冷笑一声：“我一介女子，怎知晓你们这些宫围秘史。”
张钧知肃然道：“所以，他没死。”
阿兰似乎不屑抬眼看他：“火烧至此，便是不死也活不了了，你们有什么可怀疑的？”
杜青焰笑道：“花娘啊，你这话说的不对。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今我们活着没看到人，死了也没瞧见尸，自然不免有些猜忌的。”
杨济安端起宋芷凝刚给他倒的茶抿了一口，却是一言不发。
“你这女人。”张钧知冷笑一声，转头又看向杜青焰，“你跟她好声好气废话些什么，你成日隔三差五往她这里跑，说什么以柔克刚，你又问出些什么了？”
杜青焰耸耸肩，苦口婆心道：“张兄啊，这种事是需要时间的。怎么？张兄平时对自己娘子也是这般急躁不耐吗？”
张钧知道：“你说的什么屁话？这他妈能一样吗？”
杜青焰继续道：“话说回来我与张兄相识多年，还从未见过嫂嫂。怎的？嫂嫂她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肯露面的吧？”
张钧知拍案而起：“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别以为你这次立了功就可以为所欲为。”
杜青焰哈哈一笑：“哎，张兄，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宋芷凝听着他们二人一来一回的对话，不由得抬头看向了杜青焰。
他在分散张钧知的注意力。
张钧知看着杜青焰吊儿郎当的样子，思来想去又觉得杜国公府得罪不起，于是又将矛头转向了阿兰。
“老子今日非要给你放点血，你怕是才能说实话了。”
张钧知亮出了一把尖而亮的匕首，一步步走下台。宋芷凝惊慌地看着杨济安和杜青焰又望向面色淡然的阿兰，情急之下大喊一声：
“张大人。”
她感受到脸颊上投过来的目光变得灼热，但依旧带笑，缓缓起身道：“妈妈说了，有要事找阿兰相商，方才席间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开口，现下大家都闲了下来，奴才想起这事。”
张钧知盯着她打量了许久，随后不屑一笑道：“我让你说话了？你个女人又来掺和什么？嫌自己命长？”
张钧知狞笑一声，欲转身向前，却被杨济安投以警告的目光，扯着宋芷凝坐了下来。
张钧知从未见过杨济安对何女子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