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华容鹰的话，这一记长鞭好似打在陆音儿身上一般。
她全身抖了个激灵，汗如雨下，小脸更加惨白。
她哆哆嗦嗦的开口：“回都督的话......奴婢......奴婢并无任何人指使，只是家中遭逢变故，流落街头，偶然捡了华府下人的录取信，实在走投无路了，才冒名顶替，混口饭吃......昨夜之事只是意外！”
华容鹰轻蔑的凛了凛嘴角，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冥顽不灵。”
话音刚落，他身旁的鹰武卫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顿时，陆音儿的肩膀上就炸开了一朵血花。
“谁让你动手的！”
华容鹰怒了，冷眸扫去，单是一眼，便吓得鹰武卫丢了魂，立刻跪在地上求饶。
“滚出去！”
鹰武卫飞快逃离刑房，而地上的陆音儿却丢了半条命。
陆音儿娇生惯养长大，哪经历过此等待遇？
再加上本就生病虚弱，狠狠挨了鹰武卫这一鞭子，当即便把陆音儿打的缓不过劲儿来。
“都督.......奴婢说的都是真的，绝半点欺瞒......”
两行清泪落下，肩上血渍斑驳。
宋嬷嬷的心揪成一团，慌忙爬到华容鹰的脚边，恳求道：“都督，阿胜是我的干女儿，进府两年未曾出过岔子，她的人品，我能担保，还望都督查明真相！”
“奶娘的意思是，你信得过她？”
华容鹰放下手里的茶，居高临下的看着宋嬷嬷，面带打量，意味深长。
闻言，宋嬷嬷直点头：“信得过！自是信得过！”
“可奶娘的人品，难以让人信得过，毕竟您是太子的人，叫我怎么信任？”
此话一出，宋嬷嬷的脸色即刻变得难看起来，半晌也说不出看着一句话。
她是看着华容鹰长大的，自是了解他的为人，若没有十拿九稳的证据，又怎么轻易拆穿自己......
可明明......可明明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
宋嬷嬷深知自己处境，也放弃了抵抗，脸上露出一个悲凉的笑：“都督是何时发现的呢？”
华容鹰将视线从宋嬷嬷身上挪走，凉薄的眸中除了阴鸷看不出其他情绪。
“何时发现的重要么？不过是或早或晚发现自己愚蠢，被人玩弄罢了。”
宋嬷嬷复杂的望向华容鹰，神情微动，欲言又止，最后措辞道：“都督，别的事，我都认，但这姑娘确实和我无关，只是露水情缘。”
“你说无关，我便信？你当我也太好骗了吧！”
华容鹰轻哼，冷冷的扫了宋嬷嬷一眼，便起身向陆音儿走去。
此时，陆音儿已经施完刑，十指血淋淋的。
她被鹰武卫架着，丢了大半条命，虚弱的无以复加。
“还不说？”
“都督......奴婢冤枉......”
华容鹰伸出手抬起陆音儿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即便大牢的血腥味极重，凑近陆音儿仍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淡香。
陆音儿气若游丝，咬紧牙关，仍为自己辩驳。
好一双倔强的杏眸！
华容鹰眼底闪过一丝惊诧。
莫名的，心底一软，开口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还不说为何接近本都，宋嬷嬷既护着你，便让她先替你死一回如何？”
陆音儿已经失了神彩的眸子立刻多了几分生意：“大人，此事和宋嬷嬷无关。”
华容鹰全然不听陆音儿的解释，他要的答案只有一个：那便是她的目的为何。
陆音儿又无助的望向宋嬷嬷。
宋嬷嬷却淡然的笑着，对陆音儿摇了摇头。
打华容鹰拆穿她身份的那刻起，宋嬷嬷就知道，今儿这大牢，她是出不去了。
“都督.......奴婢......奴婢......”
陆音儿哽咽着，泪如雨下，眼前一片氤氲。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华容鹰才肯信她......
华容鹰见陆音儿这副模样没了耐心，抬脚便向宋嬷嬷踹去，身后的鹰武卫抽刀。
刹那间，宋嬷嬷就撞向刀口。
大汩大汩的鲜血从胸口流出，宋嬷嬷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个字，便咽了气。
陆音儿大脑一片空白，心底的防线在这刻崩塌。
“若不说，下个便是你。”
男人的声音如阎罗判官，把吓丢了魂儿的陆音儿的神识又唤了回来。
她知道自己再不说出点什么，就会像宋嬷嬷一样，轻如草芥般死去。
不行......她绝不能死！
“宋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