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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夫人知道乔玮的家世不好,昨日包媪前去为难,也未见她有什么反应,便以为她性子多半怯懦,稍加恐吓和责怪便能令她知难而退。
却不想,竟也是个硬茬。
乔玮昨日没有跟包媪起冲突,一则是为着包媪不过是听从其主子吩咐,与她为难,也没什么用。二则是乔玮并不知道吴老夫人不但是轻慢自己,竟给了乔瑢难堪,这就很难忍了。
何况,孙权既然立场坚定,她更不能退让半步,否则也对不住孙权在吴老夫人面前的维护和抗争。
吴老夫人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妇人。‘姑云不尔而是,固宜从令;古云尔而非,犹宜顺命。勿得违戾是非,争分曲直。’
果然是小门户的出身,妇言之德行,竟是分毫不沾,如此顶撞长辈,成何体统!
仲谋从前何等孝顺,竟跟着你学得忤逆母亲。”
好的,当婆婆的惯用招数,自己儿子就天好地好,连放的屁都是香的。但凡有一点儿不好,那就是儿妇的不是。
乔玮在心里翻着白眼,什么强盗逻辑。一个男人要是这么容易就学坏了,只能说明本质也不是什么好人。
但面上,乔玮不怒反笑,“老夫人还是慎言吧。夫君还有‘孝廉’之名在身,老夫人公然指摘夫君不孝,会让夫君丢官的。
何况贬妻为妾之事说出去难道光彩吗?不过让人议论孙家薄情寡义,鸟尽弓藏,如今伯兄为着孙家争战沙场,正是需要贤德之士相助之际。
便是冲着‘贬妻为妾、鸟尽弓藏’的话柄,谁敢全力襄助孙家呢?老夫人还是三思,莫要为了儿妇名分此等小事,以小失大。”
吴老夫人只觉胸口血气翻涌,连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自从孙坚身后,她统管孙家这么多年,除了孙策,乔玮算是第一个敢冒犯她的人。
乔玮也压根不想惯着她,“既然老夫人也觉得儿妇所言甚有道理,那儿妇就放心了。
老夫人如此贤德明理,也是儿妇的福气,更是孙家的福气。”
“福气?”吴老夫人脸上满是讥讽之色,“什么福气?”
“自然是儿孙孝顺的福气。”乔玮露出一个自认十分温婉得体的笑容来,“伯兄和夫君在外建功立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为老夫人挣回一个诰命来。
家中几位小叔亦是入孝出悌,各个龙章凤姿,志比鸿鹄,老夫人的福气长远着呢!”
“哼。”吴老夫人冷哼一声,“倒是借你吉言了。”
正此时,包媪进来报,“老夫人,二公子来了,要给老夫人您问安。”
孙权走进来叩首行礼,“阿母安康,瞧着今日气色不错,朱颜光发。”
吴老夫人心道,哪里是什么朱颜光发,分明是让你家家妇给气得面色红润。
“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她要的是孙权的态度,愿意娶谢春弗过门的态度。
孙权也知道,只是不愿提此话茬,“听幼煣说阿母叫了乔氏来说话。乔氏不善言辞的,怕惹了阿母不高兴。”
“不善言辞?”吴老夫人冷笑一声,“分明是伶牙俐齿,舌灿莲花才是。”
“那倒是儿多虑了,看来阿母和乔氏相谈甚欢,那,儿也就放心了。”
吴老夫人你这夫妇二人都是好话歹话分不清吗?
“对了,儿还有一事,想告知阿母一声。妻妹小乔尚在驿站住着,于情于理皆是不合。
儿想着今日天色不错,将人接入孙府,就住在别苑之中,也是亲戚一场的本分。”
吴老夫人本来就还在生气,听到此话后,更是脸色铁青,她压根儿就不想要认乔氏这个儿妇,更不可能会认乔家这门外戚,这才让人住在驿站之中,不曾接入孙府。
乔玮十分有眼力见地直接叩首道谢,“多谢老夫人成全。”
直接截了吴老夫人反对的话头。
吴老夫人那不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阴阳怪气地道,“接话倒是接得快。”
“儿妇初入孙府,自知尚有不足,老夫人的贤良儿妇也心生向往,能得老夫人的指点,是儿妇的荣幸。”
指点?到底是谁在指点谁啊!
吴老夫人十分不耐烦地挥挥手,“退下吧。”
“是!”
乔玮十分恭敬地跟在孙权身后行礼。
别管吴老夫人是被气得还是为了别的,只要松口能不委屈了乔瑢,她也乐得装糊涂些。
什么先礼后兵都不管用,怪不得都说内耗自己,不如发疯消耗别人。
在孙权的安排下,用过午膳,乔瑢就来了,晚膳后,便想约着去看望袁琅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