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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建安五年。
东汉末年过年称为岁首,又叫元日或者正旦。前一夜会祭祀门神,在门上贴上老虎的画像,在门两侧摆上画有神荼和郁垒形象的桃木牌,然后于门梁上悬挂苇索。
元日一早起身,便由孙策带着全营的将士祭奠孙家先祖以及战死的江东军英灵,然后才轮到家宴行饮酒礼。
中途还放了几个爆竹。
那真的是爆竹,会爆炸的竹子。
汉代还没有火药的概念,民间所用,多是用于求神问道。
所以所谓的爆竹,也就是把一节节的竹子丢到火盆里燃烧,然后当竹子内部的空气膨胀到无法承受的时候,就会把竹子炸得四分五裂,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乔玮真的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么原始的爆竹。
而饮酒礼就是从家中辈分和年纪最小的开始依次向族中的长辈敬酒祝寿,敬完之后再从年纪最小的开始饮酒。
但孙家人丁并不太兴旺,大多也都年幼,居于吴郡之中,年纪稍大些的,也都在替孙策镇守郡县。
因此,如今尚在军营之中的孙家子弟,除了孙策、孙权两兄弟外,也只有堂兄孙辅在此。
因此这场家宴里,只有孙家的兄弟们,孙策觉得人太少,便拉了周瑜一起。
如此一来,四个人中反倒是孙权的年纪最小,便由孙权携乔玮一同给孙策、周瑜和孙辅敬酒。
孙策的身后坐的是刘珠和另外一位乔玮并不认识的赵姬,想来应该是新纳入的妾室。
而刘珠此时已经怀有身孕,小腹也微微突起,瞧着应该也有四个月的样子了。
乔玮饮下酒后,小声地问孙权,“刘姬都已经怀有身孕了,军营之中动荡又不好安胎,伯兄为何不将刘姬送回皖城安置呢?”
连袁琅琅甫有身孕都能留在皖城,难道孙策就这般离不开刘珠?
这平日里对她的态度冷淡,也未曾见得啊。
孙权瞧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刘珠,压低声音道,“本来是要送回皖城去的,但她坚决不肯,后来还借着身孕求阿兄放了黄庆。”
乔玮???这走的是什么深情女主的路线?
“然后呢?”乔玮八卦之魂立刻就被点燃了。
“然后?”孙权冷笑了两声,“阿兄若不是看到她有身孕的份上,早就也一块儿打包送去苦役营去了。”
“那黄庆呢?”
“应该就还在苦役营里吧。”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孙权也无需在意,何况如今黄祖已死,区区一个黄庆也翻不起什么浪来。
乔玮表示自己知道了,只是略微有些唏嘘,好好的一个姑娘,倒是为了一个三心二意的男人生生将自己困住了。
孙权看向乔玮,发现她的眼里满是同情和惋惜,出声提醒道,“如今刘姬的事情算是阿兄的家务事,你莫要插手。”
“知道。”她也没打算插手什么,当初刘珠来求她要去见黄庆的时候,她就已经提醒过了。无论是乔家还是刘珠,对于黄庆来说,都只是一块跳板而已。
最重要的是,这块跳板能不能让他跳到更高处。
换句话说,若是黄庆当初的谋划真的能成,刘勋被赶出庐江,黄祖成功打赢江东军而成为最后的胜者,难道他还会继续对刘珠“真心求娶”吗?
答案是不会。
他定然会立刻以“飞黄腾达”的心态来面对刘珠,毫不犹豫贬她为妾,为自己寻找更有利的妻族,以便为自己增加更多的身份筹码。
一个可以不择手段向上爬的人,能有多少的真心可言。
一轮的敬酒完成,孙辅兀自给自己斟了一碗,“咱们兄弟之中,如今也就只有仲谋有弟妇相伴在旁,只是弟妇是否还未回吴郡拜见过叔母?”
吴夫人……
若是能不见,她其实不是很想见来着。
孙权点头道,“是,阿兄派我前往收服豫章,明日便启程,若是顺利,想收服豫章后回一趟吴郡,拜见阿母,入宗祠,告慰先祖。”
“如今镇守豫章的华歆,虽有本事和才能,但行军打仗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战绩。仲谋前去,定然是旗开得胜。这战功那就是唾手可得的。伯符,你可是有些偏心了啊!”孙辅大笑着说道。
虽然孙辅说者无意,但在乔玮听来,却显得有些刺耳。
孙策眼神微沉,“偏心什么?仲谋的哪一件军功不是他在战场厮杀出来的?打庐江的时候,他没救过你?”
若不是仲谋给的情报,他们哪能这么快就攻进庐江。制定进军路线的时候,孙辅不信孙权的防略图,非要从南面突进,结果遭到了刘晔旧部的阻击,还是孙权带着周泰前去支援才救下了孙辅。
孙辅虽然为人粗犷,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