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画下了剩余的半张防略图,孙权派了两个得力的护卫扮作乔家的家丁护送乔氏一家回皖城。
好不容易逃出来,又要回去?乔玮并不满意眼前的这个结果。
孙权却给了她一个竹筒,“庐江郡内虽然形势万变,但乔家的根基尚在,攻下庐江后,我会亲自带兵前往皖城,绝不会伤到乔家一分一毫。
但吴郡不同,我何时归回吴郡,尚不由我说了算,婚事一拖再拖,难道你就不怕迟而生变?”
不就是变相让她继续为他提供情报嘛,编得借口还一套一套的。
她躲过竹筒藏在自己的袖子里。
孙权继续叮嘱她,“若有什么要说的,就写好塞在这个竹筒里,交给幼烨。”
幼烨就是扮作家丁的两个护卫之一。
嗯,是长得比较耐看的那一个。
“他怎么交给你?”
“这你就不必管了。”孙权似笑非笑地看着乔玮,“他们跟在我身边多年,自有他们的门路。”
也对。
乔玮也不再多多问,但心里掐算着时间,再三和孙权确认他会第一时间赶到皖城的。
孙权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别样的情绪来,嘴角微微上扬,“就这么恨嫁啊!”
恨不恨嫁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希望那个孙权能赶在孙策之前,到达皖城。
但嘴上还是十分认真地肯定了孙权的“普信发言”,“将军风姿卓越,一见难忘。”
说罢,还不忘微微低头,娇羞一笑。
很好,这种不要脸的彩虹屁,第一次说的时候非常赧然,说多了,也就能出口成章了。
看到乔玮和孙权二人旁若无人般说着悄悄话,乔父的脸色越发阴沉下来。
他不禁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些年他的教育竟然这般失败,养出了这么一个胆大妄为女儿来。
因此看孙权这人也越发不靠谱,心里越发不满起来。
他转头看了看坐在一旁温柔娴静的小女儿,他心里多少得了几分安慰,大号练就失败,不过这个小号看样子应该还是比较成功的。
他轻声对小乔道,“女子在世,最紧要的还是谨慎品行,修行才德,方能正身立本。切不可如你长姊一般荒诞不经。”
一个女子,自己给自己找夫家,还是当着父母的面,可真是了不得了。
偏生当时的场景,根本容不得他拒绝,还在震惊中久久无法回神,任由乔母做主交换了庚帖。
算是定下了这桩荒唐的婚事。
乔母和乔父所想完全不同,孙权容貌和气度都非寻常,乔母在皖城也是有幸见到过庐江不少的名门公子,但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孙权的。
加上孙权的容貌颇有些奇异,琥珀色的双眸藏着一点猛虎一般的威严,目光炯炯有神,甚至天生带着紫髯,这面相上便是贵不可言啊!
乔母还始终记得月华入怀的梦,说不定就应准在孙权此人的身上。
对于黄庆退婚一事,乔母是有些许心结的,一面是为了大乔被轻视的愤懑,一面也是为了大乔将来前程的担忧。
如今出现了一个无论家世还是品格才学都胜过黄庆的女婿人选,她如何会有不愿。
乔父看着满脸喜色的乔母,心里更是有苦说不出。他们乔家也算是有些身份和地位的,嫁女儿之事岂能如此草率,而且还如此不合规矩。
但这话他可不敢当着乔母的面说,只能对着小女儿小声埋怨。
却不想乔瑢正一脸艳羡地看着自己的长姊,满心满眼都是替她高兴,根本没听清父亲说了什么,“阿父,你方才说什么?阿姊这般果敢不畏、大义报恩,当真令人钦佩!”
乔父:……
好了,连小号也指望不上了,真是家门不幸,无颜面对乔家列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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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父自觉愧对好友,回到皖城便一头钻进了家祠“面壁思过”去了,大有一副要“遁入空门”,从此不问世事的架势。
当然,这种面壁思过的行为不要连带上自己的话,乔玮会觉得更好。
她跪在家祠,被罚抄写《女诫》一百遍,抄不完便不能离开,而且只能跪着抄。
乔瑢来给她送饭的时候,正看见乔玮的膝盖青肿得跟饼子一般大,连轻轻碰一下,乔玮都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乔瑢心疼得直掉眼泪,“阿父这是怎么了,竟罚得这般狠心,全然不心疼阿姊了吗?”
乔玮觉得这个妹妹什么都好,人美心善,还格外爱护她这个阿姊,就是一点,太爱哭了。
美人落泪,总是叫人心疼的。
“阿父是生我的气了。”乔玮轻轻擦去乔瑢的泪珠,“我这膝盖就是看着吓人,其实并不甚严重,你放心吧。”
《女诫》全篇有两千余字,说多也不算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