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原本只是个在刑部任职的小小六品官,皇城司一经建立,他就一跃上任为皇城司指挥使,直接听命于皇上,再无上级。
这堪比一步登天,满朝震惊。
消息很快传开,依靠谢珩坐到六品官位置的章长理听闻后,心情很是复杂。
章长理立马修书一封,寄回家乡盛州府。
知府接到消息,眼里精光大盛,心中震动。
真是没想到啊,他以前只是觉得谢珩未来大有出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站到高位。
他竟然能让皇上成立一个新机构交给他来做,完完全全跳开了六部和内阁,这岂止是一步登天啊……
知府摸着胡子,写了信寄给谢珩,想了想,再写了一封给京中的老友。
年底他要进京述职的,到时候他就和谢珩见一面,试探试探谢珩对他是否还感恩。
几天后,谢珩收到了信,面无表情地烧掉了,随手提笔回道:
“行之能有今日,首先全赖知府昔日的知遇之恩,其次才是皇上的信任和提拔之因果……京中与官场行走略为艰难……若无银两打点,周转甚危……”
谢珩写着感恩的话,脸上却没半点表情。
收到回信
的知府摸着胡子,笑呵呵的。
他心中其实有很多疑虑,比如说谢珩现在身居高位了,真的还想信中写的这样感恩他吗?
当看到谢珩写的关于银两的事,知府的眉头一下子展开。
好嘛,要钱,那就给他钱。
收了他的钱,他们可还是一条船上的人。
谢珩不久之后就收到了知府派人秘密送来的银票和信件。
看完信里的内容,谢珩嗤笑一声,烧掉不管了。
他最近很忙,忙着抓人审人。
他的所有行动由皇上下达旨意,涉及秋狩刺杀的人员全部被抓进地牢。
但凡谁有一丁点嫌疑,皇城司司卫二话不说直接抓人。
一时间满城风雨,家家户户紧闭家门,生怕飞来横祸。
入狱官员的家人跪在皇城司卫所门口哭诉,把头磕到流血,哭晕过去。
台阶之上红门旁的司卫看也不看一眼,木着脸把人架走。
深秋,临近初冬的这天,罕见地下了一场暴雨。
高大森严的皇城司卫所门前,一位中年夫人和两个半大的少年跪在雨里,浑身湿透,狼狈脆弱,朝着红漆高门磕头。
“求求你们让我见一见谢珩大人,我家老爷是无辜的,臣
妇有证据,老爷真的是无辜的,他对皇上忠心耿耿……”
一声接一声的哭诉淹没在暴雨里,那夫人着一袭朴素的白衣,浑身颤抖不已。
路过之人因太过畏惧皇城司威严,纷纷绕着远路走,连看热闹都不敢。
两个司卫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抱着刀守在门前,居高临下,目光冷漠。
司卫:“陈夫人请回,陈大人有罪,指挥使还要审。”
陈夫人低着头,听见这话,眼睛充血,想起过来之前七皇子的吩咐,便心一狠,猛然起身斥道:“皇城司暴虐无道,残害忠良,皇上却放任自流,我今日就撞死在卫所阶前,以命谏上!”
说完,她猛地冲向台阶。
事发突然,两个司卫反应却十分迅速,脚步未动,刀鞘已出手,直直打向她的膝盖,令她不得不栽倒在地上。
两个少年赶忙上去扶她,就在这时,高大的红漆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黑衣司卫为谢珩撑着伞,谢珩不紧不慢地走出来。
他越来越像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漆黑狭长的眼眸在雨中染上薄薄的寒冷冰雾,阴鸷、犀利。
“狗官!”两个少年恨红了眼睛。
谢珩随意瞥
了一眼自己被雨点打湿的黑袍衣角,再略略抬眼,看向他们。
“陈蜀仲有罪,且证据确凿。”谢珩勾了勾唇,笑意阴凉,声音轻得令人遍体生寒,“不过本官总觉得他还没吐干净,还得再审一段时日,几位请回吧。”
陈家人固执地堵在门前不肯走,谢珩一招手,几个黑衣司卫收刀下台阶,押着他们把他们强行拖远了。
谢珩抬了抬眼,目光遥遥落在雨中的一辆灰色马车上,仿佛隔空和谁对上了视线,薄唇笑意不寒而栗。
马车里的人忽然放下了帘子,用力将小桌上的杯子狠狠摔碎。
“谢珩!”萧鹤均一字一句恶狠狠地道。
马车夫也就是他的心腹幕僚,低声道:“殿下,谢珩当真是软硬不吃,皇城司卫所又如铜墙铁壁,陈蜀仲留着,万一他说出不该说的……”
“行了,回府。”萧鹤均低喝,“陈家人,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车内还有一个幕僚,他小声提议:“人人都有软肋,谢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