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的两支府兵大张旗鼓地来到金羽卫卫所找人,但卫所已经关闭,谁也进不去。
值守的兵员只道:“你们说唐镇抚使?他没有来过。”
府兵大惊,赶忙回府禀报,黎夫人差点晕过去,脸色惨白。
镇国公倏地一睁眼,厉声道:“宁宜的尸身在何处?去那附近找,一个大活人还能消失了不成?”
唐诏不知何时已经过来了,闻言就跟着府兵一同去了西苑。
整个镇国公府都被惊动了,彻夜灯火通明。
唐誉熙的尸体终于被打捞了上来,脸上的淤泥被擦掉,露出一张惨白似鬼的脸。
黎夫人终于不堪打击,一下晕了过去。
镇国公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极度暴怒,拔出府兵总管的刀,一刀砍在他脖子上。
“混账东西!府里进了刺客,连杀两人,你们都没察觉,一群废物!”
镇国公常年征战,力气非同小可,这一刀下去,总管的脖子喷溅出一大滩血。
唐诏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避开那些血,道:“父亲,能否听儿子一言?”
“你说。”看着自己另一个引以为傲的儿子,镇国公冷静了一点。
“现下刑部应无人当值
,我们只能次日一早去报案,大哥官居金羽卫镇抚使一职,刑部定当重视,但我有一点不太明白,大哥并没有按原先说的去卫所,而是悄无声息死在西苑……这刺客或许是和大哥相约在此处的。”
镇国公目眦欲裂,要真像二儿子说的,那大儿子是蠢到什么程度了。
唐诏语气还很冷静:“还有关于二妹为何也在此处,儿子猜测也是大哥引她来的。”
那这件事可扑朔迷离,镇国公眼神阴沉沉的,对唐诏道:“去召集府上所有人到大堂来,让他们把今天看见的都交代清楚!”
……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唐挽也到了大堂,坐在下首,抬眼扫了一眼哭得眼睛肿成核桃的唐云妍和黎夫人。
轮到她交代了,她望着镇国公,眼睛带着朦胧的水雾,似乎也为唐誉熙的死而伤感。
“爹,女儿上午缠着哥哥出门玩了,对于府中发生了何事并无所知,只是在回府后看见二姐的随从在四处寻找她,我才知二姐不见了。”
一番盘查下来,竟然没有问到一点有用的信息,镇国公狠狠摔了茶壶。
这种仿佛被掩住耳目的感觉非常糟糕,要是
换做几年前府中还养着暗卫的时候,压根不可能这般。
可惜了,睿武帝越发独断专横,设立锦衣卫之后就再不准他们养暗卫了。
没有一丁点线索,唐挽和唐诏对视一眼,只一瞬就错开了。
————
翌日一早,镇国公府的人就去报案,这件案子惊动的不止是刑部尚书,还有五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端王。
刑部尚书直接带着几个下属和两个仵作上门来了,封锁现场立刻验尸。
镇国公一夜之间没了一儿一女,儿子还是他优秀的大儿子,他连早朝都告了假,在一旁看着仵作验尸。
仵作先验的是唐誉熙,盖上白布后对尚书道:“唐大公子肺中并无池水和泥沙,是窒息之后被投入水中的,他腰腹处有大片淤青,验尸结果断定他在昨日午时死亡。”
尚书看了淤青,一脸严肃地点头。
再去验唐宁宜,两个仵作看见脖子的刀伤,眼神同时一亮。
刀片在她脖子的刀伤处划着,量出伤口长宽尺寸,很快他们回复:
“二小姐身上只有小片淤青,看姿势是被人从后面按在地上的,但她的致命伤口并不是凶手在后方能刺出的,凶手
一定不止一人。凶器应当是一柄匕首短刀,伤口宽两寸,厚六分,这不是一般的匕首能刺出的伤口。”
尚书摸着胡子,沉吟道:“宽两寸,厚六分的匕首。”
仵作还说:“二小姐死在大公子之后,死亡时间间距不超半刻钟。”
尚书走了两步,来到窗户前,到处都是厚重的灰尘,窗子边缘印上去的指痕很是明显。
仵作来看,断定:“这是二小姐的手指印。”
再看地面的灰尘,地上有很多脚印,能想象有很多人在昨日今日进出过。
尚书蹲下来看,皱了皱眉,道:“凶手离开之前,刻意清除了自己的脚印。”
众多脚印下,有几块被抹除的痕迹,就连内屋也有,凶手进内屋做什么?
尚书把仵作留下来让他们继续验,自己和镇国公走出去。
唐诏也在,死的人是他兄妹,他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去上值。
他们讨论着,最重要的线索便是那柄特别的凶器。
“怎么个特别法?”端王刚刚负手走来,往里面看了一眼,心下可惜。
唐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