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望向魏玠。
毕竟这事儿是他们闹出来的,即便他一个族长,也没法给宁家什么交代。
魏玠则一心记挂着中毒的昭华,颇为强硬地要求:“宁夫人方才也说是一码归一码,既如此,先让宁栖梧交出千机散的解药。”
宁家四叔当即点头。
“确实该如此。”
转头他就严厉地指责宁栖梧。
“栖梧,快交解药!”
若只是魏玠一人相逼,宁栖梧还能谈条件。
可现在,宁家的人也来了。
没一个人会帮她。
若是她不听话照做,只怕连宁家都会抛弃她。
宁栖梧心里憋着一股劲儿,生生压制下去。
“解药……我一直随身带着。”
魏玠拿到解药后,当即丢下一院子的人,先去为昭华解毒。
宁栖梧看着他的背影,想到自己的夫君。
心中越发悲戚……
屋内。
昭华一直都醒着。
魏玠扶她坐起来,亲手将解药喂给她,又为她运功纾解。
渐渐的,她的脸色开始好转。
之前就像有一口浊气,始终堵在那儿,这会儿终于疏通,浑身轻松。
魏玠不放心,仍陪着她,给她把脉,要确保她体内的毒都解了。
昭华知晓他的所有计划,关切地问。
“外面如何了?宁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魏玠放下她的手,眉眼中覆着明快之色。
“没事。他们还为难不到我。我让厨房给你备了滋补的汤药,一会儿让阿莱伺候着你喝下去,然后你再躺着歇息,我把外头的事处理完,马上回来。”
昭华点点头,笑容柔和。
“快去吧。等太久,宁家人只怕要借题发挥了。”
宁家不比普通人家。
他们没理都要占三分,何况在魏家双生子这件事上,宁家自以为确实是自家占理。
魏玠想让昭华清净地歇息,再者,都站在院子里,不似谈正事儿。于是他让管家安排,把人都请到前厅去。
宁栖梧被迫跪了许久,这会儿也能站起来了。
宁母扶着她,一时怒其不争,一时又心疼这唯一的女儿。
前厅。
见魏玠过来,宁夫人先发制人。
“双生子留哪个、去哪个,我们宁家无权干涉。
“但是,你们欺瞒我女儿,令她所嫁非人,落得如此境地,岂不是欺负人?”
这话,魏家族人就不爱听了。
“夫人,什么叫所嫁非人?”
那位已故二公子,好歹也是正经嫡出的魏家子弟,在宁家人眼中就如此不堪?
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直言不讳道。
“若我所言有误,还请见谅。
“但那位二公子身有疾,总不是假的吧?
“栖梧嫁给他后,几乎成了侍疾的丫鬟婆子。
“还有,栖梧方才已经把一切都跟我说了。
“那二公子胸无大志,成婚后没多久,就想辞官、离开魏家,去过什么闲云野鹤的生活,全然不顾我们栖梧愿意与否,就弄出‘假死’的戏……”
老族长德高望重,考虑周到。
听到这儿,他立马打断宁夫人的话,严肃提醒。
“夫人,何谓‘假死’?还请小心说话才是!
“世人皆知,魏相夫妇二人遭遇刺杀,以致双双遇险。而后他们幸存于世,是上苍庇佑。夫人说有人设计‘假死’,难道不怕圣上治罪?”
宁夫人当下还未觉察出什么。
“即便有罪,也是你们魏家……”
“您少说几句。”一旁的宁家四叔低声阻止。
他清楚,哪怕是魏家二公子的计策,栖梧也确实被卷入其中,真要闹到皇上那儿,宁家也撇不清干系。
宁夫人只好暂时打住,并看向坐在上首主位的魏玠。
他进来后,就没怎么说话。
是心虚,不知道如何跟他们解释,还是不屑?
“驸马,你是不是也该说几句?”宁夫人故意如此称呼他,如同拨了下魏家族人心里的刺——他们的家主,在外就是个尚公主的驸马。
魏玠并没流露出恼意,气度从容地开口。
“宁夫人有个很大的误会。”
宁夫人极力维持着仪态,可心里很不舒服。
她有什么误会?
难道他们魏家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