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父皇,昭华福身行礼。
宣仁帝关心地问:“皇儿,你前些日子感染瘟疫,现在好些了吗?”
昭华点头。
“回父皇,儿臣已经痊愈。”
“怎么看着脸色不太好?还是得多休养。”
昭华忍着小腹坠痛,“是,父皇。”
紧接着,宣仁帝状若无意地提起。
“朕听闻,你母妃忌日,金伯侯世子也去祭拜了。”
“是的。”
“皇儿,你觉得金世子如何?”
宣仁帝注视着昭华,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昭华面色平淡。
“金世子品性端庄,是个君子。”
听她评价不差,宣仁帝趁热打铁。
“当年,朕就是觉得他少年才俊,便给昌平定了这门亲事。
“可惜啊,昌平那个逆女,非要和父皇反着来。”
听到此处,昭华差不多猜到,父皇和外祖母一样,也想撮合她和金彦云。
果不其然。
宣仁帝下一句就是:“皇儿,你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朕认为,金世子堪为良配……”
“父皇。”昭华截断他这话,“请恕儿臣只想陪伴您和母后,不想嫁人。”
她态度坚定,直接了当。
宣仁帝听后,眉头微微皱起来。
他没有责备她。
但接下去的话,处处透着股压迫。
那是来自一个君主和父亲的双重强权。
“朕也舍不得你出嫁,但这世间好男儿难得,朕不想你错过良缘。
“这样吧,朕今日也将金世子召进宫了。
“你与他相看相看,成了固然是桩美事,不成也能交友谈趣。
“你觉得呢?”
昭华压下心里的不适,强扯出微笑来。
“儿臣听父皇的安排。”
事实上,父皇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御花园。
这是昭华第二次见到金彦云。
他今日还是披着件狐裘大氅,眼神有种淡淡的忧郁。
“臣,给公主请安。”
“免礼。”
二人坐下后,昭华就直接挑明了。
“金世子,此次是父皇做主,非本公主意。
“世子若不介意,就当交个朋友,品茗对弈,莫要有压力。否则本公主的罪过就大了。”
金彦云仍是不可思议。
三年时间,真的能让一个人转变这么大吗?
以前的昌平公主很讨厌见他,哪怕他也是被皇上召进宫来,她也会把所有怨气发泄到他身上。
金彦云定神望向她。
“臣也愿与公主品茗对弈,但是,公主腹痛不适,不应迁就臣。”
昭华略显诧异。
“你怎知我腹痛?”
金彦云垂眸,避开她的直视。
他砂砾般的嗓音,如同水流击打在石头上,沉稳有力。
“臣只是久病成医,能看出公主在隐忍疼痛。”
昭华温柔地笑笑。
“世子好眼力。”
随即意识到自己忘形,又变得面无表情。
“既如此,本公主先行回了。世子随意。”
她起身,金彦云也随之起身相送。
下台阶时,她又感到一阵绞痛,几乎站立不稳。
“公主小心!”绿兰惊叫一声。
当此时,一只胳膊稳稳扶住她。
是离她更近的金彦云。
因脚下绊跌,她歪着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他的狐裘很厚实,很暖,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如此近的距离,金彦云不由得红了耳根。
待绿兰也扶住公主后,他立即退开,并害怕受罚一样,低头赔礼。
“抱歉,公主,臣逾越了!”
如此真挚的少年,昭华自然不会怪罪于他。
然而,刚才这一幕,落入他人眼里,平白有几许暧昧。
偏殿。
陆行借着交送公文,忙不迭地禀告这事儿。
魏玠听完,并无多大反应,甚至可以说是冷淡。
但,陆从走后,魏玠如玉温润的眸子骤凉。
天黑后,一个人影潜入金福殿。
昭华今日睡得早,被惊醒。
随即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是我。”
“魏相?”她坐起身。
如此生疏的称呼,令魏玠隐隐生出一丝超出掌控的感觉。
他将手探入她被中,贴放在她腹部。
“还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