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兰一晃神的工夫,魏相就带着公主消失不见了。
她不知所措。
要是喊人来,只怕说不清。
还是先等等看吧。
魏相应该不会伤害公主。
另一边,猝不及防被带走的昭华也蒙了。
魏玠抓她干什么!
这可是在宫里,他也太胡来了!
御花园弯弯绕绕,魏玠将她带到一处隐蔽处。
好一阵子不见,他那面色清冷死寂,给人一种紧迫的危险感。
“魏相这是作甚!”昭华皱起眉质问。
魏玠松开她胳膊,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双眼睛。
他也想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昭华已经死了。
眼前的女子,哪怕不是真正的昌平公主,也不可能是昭华。
见到那尸体后,他就应该这样想。
应该说,安排那具尸体的人,希望他这样想。
但那人显然不知道,他已经从雍王的心腹口中得知——昭华逃离安城后,就拿到了照身贴。
既然有照身贴,她再稍加乔装,哪里需要偷渡骊江?
冥冥中,他感觉得到,昭华还活着。
他不确定是谁安排这一切。
但,他确实动摇了。
是他逼得太紧,逼出了一具尸体。
他甚至想,若是她没能遇到雍王那心腹,若是她没能弄到照身贴,那她可能真的会死在骊江。
他迫切地想见她,但不知她身在何处。
或许远在天边,或许,近在眼前……
“魏相?”昭华见他盯着自己失神,心里直发毛。
魏玠眸中泛起一丝凄迷,给人一种脆弱的错觉。
毕竟,他可是相国大人。
“恕臣失态。
“臣有一故友,近日不幸遭难。
“公主的眼睛,与她十分像。”
昭华的心跳平稳下来。
他突然抓她过来,她还以为他又发现什么了。
原来只是通过这双眼睛思人。
这也侧面说明,他并不怀疑那尸体。
昭华摆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那还真是可怜啊。你节哀。”
魏玠勉强地淡笑。
“生死有命,注定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如此。
“有缘,怎么都分不开。若无缘,哪怕面对面,也是不相识。”
他这话莫名其妙。
昭华硬着心肠,扯出一抹微笑。
“魏相能看开就好。你可是国之栋梁,做大事的人,父皇和天启百姓都需要你。”
魏玠恢复平常,没有半点悲伤表现。
“公主所言极是。臣告辞。”
他从容离开,独留她一人。
昭华望着他不断远去的背影,心中又酸又闷。
原来,他也没那么在意她。
她承认自己卑劣。
既想用死亡与他彻底了断,又想看看她“死”后,他会不会因此伤心消沉。
结果却令她怅然若失。
“公主,您没事吧!”绿兰找过来,满脸着急。
昭华定了定神,严肃地吩咐她,“方才这事儿,万不可告诉任何人。”
绿兰不住点头。
“公主您放心,奴婢知道什么不该说。”
她就是太震惊了,向来君子守礼的魏相,怎会做出此等不合规矩的事来。
还好没被巡逻的侍卫瞧见。
……
御书房。
宣仁帝听完昭华所求,颇为惭愧。
“皇儿,是父皇考虑不周,你回宫后,父皇都没有安排你和你母后好好见上一面。
“如今你这身份确实不好随意进出未央宫。这样吧,今晚朕来安排。”
他这个女儿真是过于懂事了。
昭华福身行礼:“儿臣多谢父皇。”
宣仁帝悲愁地感慨。
“可惜你母后患上失智之症,别说是你了,她如今连朕都不认得。”
“父皇莫忧,母后会好的。”
父皇并非薄情负心之人。
纵然他有很多妃嫔,但心中始终有母后。
昭华最钦佩父皇的一点就是,哪怕母后失智,他都保留着她的后位,并且尽心尽力地陪伴。
但身在皇家,有太多不得已。
所以,若是有可能,她将来想找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男子,他不能有复杂的家世,不能有其他女人,不需要为官……
晚间。
宣仁帝如约驾临未央宫,并屏退了殿内的侍卫。
昭华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