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北替她拉开座椅，“哪里不一样。”
桌上的粥冒着热气，黎歌握着勺子想了想，“你很信任她，两个人之间有很重的默契。”
傅修北不动声色转移话题，“就像你跟郑镏一样。”
“那也不太一样，你们是……”
黎歌没说完，傅修北便夹了一筷子小菜到她碗里，“快吃完去补觉。”
“那等我醒了，你又要走了。”
“舍不得我？”
玩笑话，却听得黎歌耳根直红。
“我回来不是为了让你不睡觉的，听话。”
黎歌这个习惯了美式和面包的胃，突然被温热的粥填补，难得满足。
室内恒温，粥太滚烫，傅修北脱了外套，露出坚硬有力的臂膀，手指在餐桌上轻敲，“听说后来周自安将周慎接回了家里。”
黎歌意外，“你怎么知道？”
“我平时看新闻。”
“算是吧，主要是周夫人接纳。”黎歌顿了顿，想起周慎落水的事情，“修北哥，你觉得这孩子，能平安无事长大吗？”
傅修北垂眸，盯着洒在她胳膊上的阳光，“周家两个儿子，大的那个莺莺燕燕无数，至今没有子嗣，周自安这么多年也没有孩子，两代平起平坐，算是和谐。”
“现在周自安突然将私生子接回，影响的利益太广，平安无事说不准，但坎坷肯定是要受的。”
黎歌听得点头，那天周慎落水，一定不是平白无故。
傅修北骤然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黎歌一愣，到底还是没提落水那件事，否则必然要提到霍靳城，解释起来麻烦得很。
她摇摇头，“修北哥，你白天有事吗？”
“需要去一趟fl，中午能回来。”
黎歌开心了不少，“那我等你。”
吃过早餐，傅修北离开，黎歌听见外头响起引擎声，正要上楼，余光无意一扫，突然发现沙发上有一个陌生包包。
是黄瑶方才带来的。
黎歌一边取出手机要给傅修北打电话，一边上前拿起，未料链条没拉，里面的物件全部掉了出来。
纷纷扬扬，竟然全都是照片。
黎歌拨打电话的手指没来得及按下去，她看着地上的照片，眉头一点点皱起。
傅修北中午准时抵达，黄瑶离开之前多问了一句：“需要安排人送餐吗，总不能顿顿都让您做。”
傅修北眉头敛起，“你多话了。”
黄瑶当即低头：“我难得跟傅董回国，只是担忧您的饮食，没有别的意思。”
傅修北没有回复。
是阿姨开的门，她站在门口，小声道：“小姐没睡。”
傅修北意外，看向客厅处，黎歌就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上前，态度温和，“怎么不睡觉，看来是还不够困。”
黎歌缓缓抬头，声音冷硬，“事情忙完了吗？”
傅修北半蹲下身，和她平视，“忙完了，你脸色不好。”
“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修北哥。”
傅修北的笑意收敛，不太好的预感涌来。
“你说。”
“你为什么派人监视我呢？”
黎歌一字一句。
她眼睁睁看见傅修北的脸色，快速阴翳下去，笑意消失殆尽。
“什么？”
下一秒，黎歌将一叠照片，尽数摔在傅修北的身上，裹挟着巨大的怒气，“我没告诉你我去参加周慎的生日宴，但是你却有我全套的照片，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你全都知道，却一句话都没有提及。”
“傅修北，你想干什么？”
黎歌满是不可思议，充满了害怕和恐惧。
傅修北垂眸，散落的照片，赫然都是黎歌去参加生日宴的画面，其中最多的，是她跟霍靳城呆在一起的画面，角度刁钻，暧昧至极。
他侧目，看见原属于黄瑶的包包，明白了一切。
他俯身，将照片一张一张捡起来，“不是刻意监视，是盯着霍靳城的眼线，正好碰见了你，才将照片拍了下来。”
黎歌满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让人盯着霍靳城。”
“他设计让字节出事，矛头直指你，我不该让人盯着吗。”
他语气平静，几乎挑不出错。
“若是你应付不过来，我还能有后手，帮你一把。”
黎歌直直望着他的眼神，本意想相信，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怀疑，“你本可以告诉我。”
“你与霍靳城有了那样的嫌隙，再遇依然可以帮他买衣服，给他收拾残局，我告诉你，你能接受吗？”
傅修北捏紧照片，坐在她对面，语气中有隐忍不发的纠结和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