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娘死了。
书画栽了不是因为别的，楚博览一听到是方家的人，就想起了楚林诵和方姨娘做的事，多好看的脸多甜美的声音，他都不会留下。
方姨娘听说书画都不管用，守门人还挨了板子，万念俱灰，活活饿死了。
怎么也是自己的妾室，人死如灯灭，楚博览给了方姨娘最后的颜面。用一口棺材葬了，还把楚林诵从祠堂里放了出来，让他给他姨娘送灵。
楚博览、彭月桂是主子，怎么也不会给方姨娘披麻戴孝，受害者赵姨娘也不会前去。最后方姨娘的灵前只有凄凄惨惨的楚林诵和几个下人，几人走了过场，方姨娘就入土了。
这些都和楚林霏无关，如今已是四月二十三，再过一周就是殿选，她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不止文昌侯府，京城的各家都是忐忑的状态，宣静帝夏宜瑶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她对所有人一视同仁。甭管你是丞相的女儿还是县令的女儿，都是女官待选者，她不满意就直接让你回家。
这也太不给人面了，要是其他皇帝，明面是这一套词，暗地里都和权贵大臣商量好了，让他们的女儿内定入选。
可是夏宜瑶虽然才登基两个多月，做事却雷厉风行，贬谪了几个妄自尊大的重臣，其他人心里发怵，对这位新帝多了几分忌惮。
所以她说平等对待就是平等对待，没有人敢反抗，自己闺女落选也得受着，他们不可能跑到皇帝面前说理。
由此，各家小姐都盼望被选上，否则落选一旦被传出去，就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殿选前夕，楚博览再一次把楚林霏叫到了书房，“林霏，此次殿选你准备如何？”
潜台词就是，你能不能成功入选？
“准备充足，大伯放心。”楚林霏依旧淡然的模样，楚博览受到感染，心也安定了很多。
“大伯等你的好消息，你看上的那套院子，我去考察过了，确实是一处不错的居住之地。大伯给你买下来，再给你一些银子，用来置办家具还是购买下人，都由你说了算。”
不管因为什么，楚博览对她都是用了心的，楚林霏对这位大伯的好感倍增。
楚林霏行礼谢过，“多谢大伯，不过我应该是住在宫里的，院子是给冯嬷嬷养老用的。”
“你是个懂得感恩的孩子，冯嬷嬷一直照料你，你就给她养老，这很好。反正房子归在你名下，你怎么安排都行。”楚博览摆摆手。
懂得感恩，嗯，这算不算一语双关呢？
楚博览给了她这么多，她不给侯府带来点效益都说不过去，看来，她又承担了另一个人的期望，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五月初一，太阳初升，楚林霏就起来了。碧珑给她梳了个垂挂髻，并粉蝶水纹裳，看起来娇嫩又不失优雅。
碧珑笑道，“小姐有点女官的样子了。”
这是低品女官的标准打扮，第一印象很重要，她是去参选女官的，不能像宫中嫔妃的高端贵气，也不能像小户人家的简单朴素。
楚林霏满意地照照镜子，“今天路上的马车一定很多，早点去吧，省得堵在半道。”
楚林霏顺利地到达了宫门外，果然不出她所料，街道上人挤人车挤车，而有人比她更早，已经在她前面排着了。
放眼望去，花花绿绿一片，有些人明显犯了她提到过的错误，过于华丽或故意简朴。楚林霏在她们当中就如绿叶簇拥的小花，粉色衣裳减了她几分英气，多了几分柔软。
门口有检查令牌的女官，她们是宫里的老人了，能在这里接待众臣女的，至少也是六品。
“要达到她们那样的等级，也要熬很多年呢。”站在楚林霏前面的少女轻轻一笑。
少女是平民打扮，梳着双丫髻，身着橙红色马甲，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可眉眼间的贵气，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楚林霏尝试搭讪，“敢问这位妹妹芳名，年岁几何，是哪里人士？”
“我叫傅汀兰，今天正好十六，来自荻州。算是我赶巧，要是殿选再早一天，我就进不来了。”傅汀兰一脸庆幸的表情。
楚林霏意外极了，不是因为傅汀兰卡点参选，而是她也来自荻州。
楚博学重新担任知州后，楚林霏向父亲要了荻州的官员名单，她仔仔细细看过，并没有姓傅的官员。
而且楚林霏也查阅过，荻州大小官员除了楚博学，其他人都没有适龄女儿，要么超出年纪，要么太过年幼。
那么这个傅汀兰，究竟是何方神圣？
傅汀兰见楚林霏面露古怪之色，微微一愣，而后看看楚林霏的脸，恍然大悟。
“原来是知州大人家的楚小姐，是我眼拙没认出来，难怪你对我感到奇怪。我外婆和娘亲都是平民，此次殿选不全是官员之女，也有一些民女破例参选，我就是其中之一。”傅汀兰解释。
确实，为了保证人才不流失，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