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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夜飘雪的季节(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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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害怕失去的人,往往损失最大。”白玖夏默念写在黑板上的寥寥数字,目光投向了站在讲台上的夜簿晞,禁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课堂。

“······比如,你花费时间学习了几年的专业却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兴趣,你会放弃吗?又如,你投入精力努力了多年的工作却越发感到厌倦,你会放弃吗?再如,你付出青春维系的感情却发现对方并不是你想要的另一半,你会放弃吗?相信大多数人在遇到这些问题的时候,路径依赖的思维定式就会告诉自己,我已经为了这个专业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我已经为了这项工作付出了这么多的精力;我已经为了这份爱情投入了大把的青春。是的,我为什么要放弃呢?明知道是没兴趣的专业,厌倦了的工作,消耗殆尽的感情,却因为已经付出的时间精力青春而不肯放手,哪怕已是深渊临近备受折磨,却仍旧固执地坚持着挣扎着。而这种既已付出的历史成本就叫做Sunk Cost——沉没成本。简单来说,就是指已经发生甚至造成损失且不可回收的成本,但人们却往往会为了这个损失继续追加成本,终于因为自己的不甘心而付出更沉重的代价。”

话到这里,夜簿晞稍作停顿,他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过教室四周,最后定格在了白玖夏的身上数秒后,单手插兜微微仰头,隐含深意的沉稳嗓音娓娓道来——

“就拿在座各位同学们现阶段异常关心的恋爱问题来举例——有一对恋人,尽管他们的感情早已在一次次分歧与争吵中不断递减,尽管已知彼此的心情早已不似当初,可一旦想到过去已然付出了种种的自己,要是在此刻分开就意味着全部都要重新开始,如此倒不如继续纠缠在一处。继续在一起做什么呢?当然是去浪费更多的时间精力以及那有限的青春年华。殊不知,对他们而言,及时止损早已远胜于未来在一起的价值。”

用枯燥的经济学理论来阐述恋爱问题,学生们无不感到新奇与激动,不出所料地收获了台下一片窃窃私语,甚至是几处笑声。可当讲师Mr.夜说到最后时,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只剩下了沉默,就像是说中了谁人的心事。

“当然,这番话是出于你们自己,又或是我有一个朋友想知道,也就不得而知了。”嘴角几不可觉地轻轻勾起,稍纵即逝的幽默感随风而散,讲师簿先生随即正色道:“那么接下来,从经济学角度出发,沉没成本是······”

······

“玖夏,老金头叫你。”

课后,白玖夏被同学叫住的时候,正好瞧见系主任老金头站在走廊的尽处与夜簿晞交谈,待她走近便笑意盈盈地说道:“昨天在办公室你们就已经见过了,簿晞作为咱们系的特聘讲师能来学校的时间毕竟有限,所以需要一位有能力的同学做助手帮助他尽快熟悉环境······”

当初是如何踏上这条贼船的?没准儿就是被老金头的这句“有能力的同学”给哄住了,后来想想“有能力”分明等于“有能力打杂”,他该不会是夜簿晞的亲戚,因此故意省略了两个字?所以说,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第六感是没有道理的准确。虽然不是亲戚,但总归脱不了干系,尽管这也是在很久之后才被证实的。

“本来昨天让你们几个学生会干部到办公室的时候就想说了,但簿晞的意思是想要先简单接触一下再决定选择哪位同学。这不经过一番综合考量后,这会儿决定就是你了,白玖夏副会长。”

怪不得今日课堂后半段夜簿晞按照前任导师的论文评级,特意点了他们几人发言并表示认可,又叫自己准备跟着他到下届班级去做presentation,白玖夏心里泛着嘀咕,面上却是笑容灿烂地回答道:“好的,金主任。”

单纯的白玖夏那会儿尚不知情,自己从一开始就是被选中的目标,而其他人不过是烟雾弹用来加以掩饰某人的真实目的。但彼时的她只顾着纠结自己究竟是如何同他有过所谓的简单接触,倘若不是有学生会的身份与成绩加护,她几乎就要认定是那副一不小心被他撞见的狼狈样子打动了对方······呃,这人莫不是有什么怪癖?

再后来,白玖夏顺理成章地从夜簿晞的校园助手变成了他创业公司里的兼职助理。然后直到某一日的来临,波澜不惊的湖面丢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被卷入其中的人和事一一浮出水面,平静的生活终是变了风向······

良久,当她缓缓地重新睁开双眼时,试着转动了一下略有僵硬的脖子,黑暗之中点滴火光分外明显,白玖夏盯着车窗外的男人背影,一条薄毯从肩膀滑落,原来刚刚还是睡着了。

“醒了。”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男人将手中的烟蒂熄灭,转过身去打开门,坐回车内静静地看着她。

“我们究竟要对自己有多残忍才能不再幻想?”白玖夏垂下眼眸喃喃自语。

夜簿晞愣了一下,他觉得此刻许是嘲笑这个傻姑娘的顶好时机,所以他想笑,结果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原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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