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坐在椅子上也比云绯月几乎高出一个脑袋的人努力的把自己缩成一团。
心虚的赔着笑,“那我就是不甘心嘛!
虽然这样的确可行,但我就是不想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啊……”
他那心虚的样子看着可怜又搞笑,云绯月却是笑不出来。
“真的只是因为如此吗?”
但凡裴宴清是个普通人,而非一国之君,云绯月就信了他的话了。
毕竟被敌人牵着鼻子走的确挺令人不爽的。
裴宴清被淮南王牵着鼻子走当然也会不爽,可他身为皇帝,牵扯的又是自己的皇位,这就不是心里不爽就能耽搁的事情了。
云绯月断定,他从昨晚到现在都还没有就九王的事情做出决定,一定还有别的理由。
裴宴清被云绯月清醒的眼神看的面上讪讪。
摸了摸鼻子,不自在的开口,“好吧,我承认,不甘心被淮南王牵着鼻子走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可以忽略不计的原因。”
云绯月一副了然的眼神,“那真正的原因呢?
能让你如此忌惮又纠结的原因是什么?”
裴宴清沉沉叹了口气,语气甚为复杂,“才得到消息,撰山公表面上是得了大行皇帝的托付,在晋州教导
九王。
甚至晋州的一切都在围着九王转。
可实际上,早在大行皇帝还健在的时候,他就打着为九王做准备的名义从大行皇帝手中索要了大批的经费和物资。
可事实上,每天学习,帝王之道,掌管那些物资,与大行皇帝旧部联系的人都不是九王,而是撰山公的嫡孙秦少煌。”
这个情况,却是云绯月完全没想到的。
一时间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随着北齐和唐国的使臣抵近,这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见她久久不吭声,裴宴清语气诙谐的打趣她,“怎么了这是,这么乖,被吓到了?”
只是一个撰山公,自然吓不到云绯月。
但自从入主中宫后这层出不穷的问题却是真的能令人胆怯的。
裴宴清面上虽然笑着,心里却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唯恐这接二连三的变故会让云绯月厌倦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
诚然,作为当朝皇后,云绯月不可能说厌倦了就丢下一切自己离开,可她只要表现出一丝的勉强,裴宴清就会不忍心的。
而接下来云绯月的表现却让裴宴清狠狠松了口气。
只见她很鼓着小脸儿一本正经道:“吓到
倒是不至于,只是忽然明白了,你不让九王回元都,是想用他稳住撰山公吧?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之前盯梢晋州的主要目标是九王。
而于撰山公而言,九王这张盾牌再好用不过了。”
要说裴宴清喜欢云绯月真的不是没有理由的。
自己不过粗略的提了一下撰山公,云绯月就已然闻弦歌而知雅意了。
闻言肯定道:“你说的没错,只要九王还在,晋州、乃至整个东海地区出现什么不合常规的事情,大家都会本能的推到九王身上。
可若是九王被带回元都,之前的许多事情都会暴露出来。
而撰山公没了九王这块盾牌,为了避免自己的动作暴露,难免会加快动作。
可我们目前对撰山公的计划几乎一无所知。
所以,九王不仅是撰山公的盾牌,更是我们的掩体。
不管九王是不是那个人,他肯定是要回元都的,但绝不是现在。
至少,要等我将撰山公那边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他才能离开晋州。”
撰山公涉及到的是谋逆大事,而九王回元都,其实除了让梁太后安心之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这件事当如何处置,在云绯月看来其实是
很好选择的。
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太后毕竟是裴宴清的亲生母亲。
裴宴清若是完全不照顾梁太后的心情直接大刀阔斧的干,虽然于大局有利,可未免太过冷血。
他此时恰如其分的纠结恰恰是云绯敢相信他的底气所在。
看着裴宴清被繁杂的朝政折磨的心里憔悴的样子,她眉眼微抬,语气沉静的开口,“各方大局的利弊陛下其实已经分析的很透彻了。
现在唯独担心的就是推迟九王回元都的时间,会令母后心里不高兴,担心你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兄弟有防备心,对吧?”
裴宴清无奈的叹气,“可不就是这样?
这种情况下,我就算拿出铁一样的证据去向母后证明九王不是那个人,母后也是不会相信的。
眼下困扰她的是本能的爱子心切和当初没有保护那个孩子的愧疚心。
可一旦我对接回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