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
晋阳苦涩的眨了眨眼,“我蹉跎半生都没求到,这简单吗?”
晋阳没有云绯月那么好的运气,没有重活一世,幡然醒悟的机会。
她所有的感受都是这辈子的切身体会。
如果当初世宗皇帝没有拿她当摄政长公主培养,让她见识世间男子们才能见识的自由和风光。
她其实也可以像那些闺阁妇人们一样,不自由但安稳的度过一生。
可偏偏世宗皇帝让她见过了自由的模样,又在他有了别的选项的时候绝情的将她拉回了专属于女子的牢笼中。
以至于她余下的后半生都在挣扎着想要挣脱这种束缚。
可直到现在,她也没能得偿所愿。
但现在,她觉得自己苦苦追求一声而不得的事情,云绯月或许可以做到。
“你说的对,这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这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很乐意为这件事搏一搏。
只是这无疑会是一个艰难而漫长的过程,殿下要耐着性子慢慢等才是。”
晋阳敢向云绯月提这种大胆的要求,就是因为她看准了云绯月也不是一个甘当绿叶的人。
能遇到云绯月这种大胆且有能力帮她达成所愿
的人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晋阳又怎么可能苛求云绯月立刻做到?
闻言极其冷静道:“我谋划了半辈子的事情,又怎能苛求皇后娘娘速战速决?
时间长,手段杂都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各府中的话事人的选择,皇后娘娘可愿与我共同商议决定?”
为了报仇,晋阳不知道琢磨了那些家族多久。
她深知那些大臣府上的女眷们被打压太久了。
有的人早就习惯了将自己的生死荣辱全都依附在家中男丁身上,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自己也能挺直腰杆做人的一天。
这部分人,在长期的打压和畸形教育下早就迷失了自我,一生所追求的都是来自男人的认可。
或是父兄,或是丈夫,甚至是外界男子的赞誉。
贸然与她们说可以帮她们主掌全族,恐怕她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直接去告诉家中男丁了。
晋阳好不容易寻到这样一个机会,若是因为选错人而功亏一篑,她怕是到死都不能甘心。
商议决定不是问题,可云绯月也知道,一但答应了晋阳的要求,就不是商不商量的问题了,而且这件事中谁掌握主动权的问题。
答应晋阳的要求,按照她
的方式进行报仇是出于盟友的基本立场。
可晋阳要报复的那些人都是大元朝中的重要成员,云绯月自己动手都要小心拿捏分寸,又怎么可能放心将事情的主导权交给晋阳一个离开大元将近三十年的他国皇室遗孀?
倒不是说云绯月怀疑晋阳会在两人的合作中反水,甚至倒打一耙。
只是那些人当年逼人太甚,晋阳目前还没跟人对上,尚且可以为大局计,冷静的与她商量各种计划。
可那些人的行事风格和思维观念不会因为过去了三十年就改变的。
甚至随着他们年迈,只会越发的偏执,顽固不堪。
让他们再见到晋阳,万一一言不合把事情闹僵,那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这无关信任与人品,完全是承担不起晋阳失控的风险。
所以她斟酌再三,谨慎道:“殿下可曾了解过这些人家中的女眷?”
不出所料,晋阳摇了摇头。
“不瞒皇后娘娘,在见到您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气氛不会太融洽的。
打死我也不会想到我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为了报仇,我对那些坑害过我的官员是做过基本的了解,但他们府上的女眷,怕是站
在我面前我也认不出来。”
这个回答和云绯月所想的一般无二。
云绯月于是顺势道:“正好明日是除夕,适逢唐国使团抵达元都,除夕宴兼接风宴同时进行,我让那几位府上的适龄女眷都进宫,咱们先考察一下。
至于远在沧州和宜州那二位的家眷们日后再做打算,你意下如何?”
当初针对晋阳的那些人本身就身份不俗,这么多年过去,官职自是水涨船高。
除夕宫宴,云绯月身为皇后,想让他们府中女眷进宫作陪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弄好了还能落下个体恤臣下,贤良大度的美名。
何况如此重要的事情,不亲自看看那些女眷,云绯月自己也不放心。
晋阳自然也是要亲自掌掌眼才能安心,于是顺理成章道:“好啊,这个我听皇后娘娘的。”
自己的事情商量的差不多,晋阳就开始操心云绯月了。
“我的复仇已然提上日程,皇后娘娘您呢,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