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大族的女子们虽然自幼享受着优渥的物质条件,可大部分人都被圈在元都这方寸之间。
有的人甚至一辈子到头都没出过元都。
所以对于顾诗雨而言,去靖北根本不是什么凶险,而是一个出去开阔眼界的机会。
而她也很清楚,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她可能这辈子也都不会有第二个走出元都的机会。
同样被困于内宅半辈子的顾夫人听到顾诗雨这话,只沉沉叹了口气,再没有说什么反对之词。
云绯月张则笑道:“诗雨姐姐自己愿意就好。
届时我请陛下给你派几个女卫,随时都有个照应的……”
虽然给了顾夫人和家人商量的机会,但有替自家兄长争取的机会云绯月也是不会错过的。
不仅早早为顾诗雨安排好了一切,甚至连替顾氏打理靖北军的计划都安排上了。
等到晚膳后离开的时候,顾夫人人都已经麻了。
虽然云绯月看着挺好说话的样子,但怎么感觉她女儿这靖北是非去不可了呢?
迷迷糊糊出了宫,顾夫人都不知道自己今天是干嘛来了。
而云绯月强打精神送走几位夫人后就不行了,整个人歪在美人榻上动都不想动。
眼神不知怎的一瞥,就看到了窗外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
“又下雪了啊!”
从窗口伸出一只手去接,雪花没接到,人倒是被冷风刮的打了个激灵。
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不知不觉的就粘在一起了。
……
“娘娘,陛下着人来传话,说是云太师求见。
您看,是您去御书房见云太师,还是让云太师过来这边?”
云绯月又在发呆了。
寄雪不敢太惊扰了她,声音放的极轻,眼神直往云绯月身上瞄,想知道她是在发呆还是在犯困了。
“我去御书房吧。”
云绯月懒洋洋的爬起来,“天寒地冻的,就不劳烦祖父跑这一趟了。
着人准备软轿,替我拿个汤婆子。”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替我将祖父给我带回来的那件大氅找出来,我穿那个过去。”
寄雪乖乖应声,转身和黎音一起小声去准备。
而御书房里,云太师也并没有干等着。
得了内侍的回话后就与裴宴清商讨起了政务。
虽然云太师还是不愿意重新入朝为官,可每每当裴宴清以一个晚辈的姿态请教他的时候,他还是蛮愿意开口。
就像现在,他淡定抚须道:“陛下的意思是,您想在朝臣面前彻底坐实淮南王叛国之罪,然后由淮南王牵出傅氏和大行皇帝勾结北齐,通敌叛国的罪行?”
“没错。”
因为是自己主动请教的云太师,所以裴宴清哪怕有一些不光彩的念头,也没瞒着他。
“淮南王私自勾连九王和裴云霄、赵斯叛党,已然是司马昭之心了。
可他这些举动都是在私底下完成的,以目前的情况,无论是九王还是裴云霄、赵斯都不会帮着朕来指认他们。
朕想请太师指一条明路,一条可以将淮南王钉死在通敌叛国的耻辱柱上的路。”
云太师对裴宴清这堂而皇之的欲除淮南王而后快的做法非但不觉有误,还蛮欣赏的。
闻言配合道:“法子是有,可前提是淮南王在场。
否则我们的审判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陛下觉得,淮南王有可能重新出现在大元的朝堂上吗?”
云太师其实并不清楚裴宴清针对淮南王具体做了什么行动,可想想也知道,这样立场的两个人怎么都不可能相安无事的。
甚至裴宴清亲自拿刀去砍死淮南王,云太师可能都不会觉得太惊讶。
而作为外人的云太师能想到的事情淮南王自己不可能想不到,他这个时候回到大元朝堂上,感觉除了自投罗网之外,没有别的解释。
而裴宴清也没有罗列自己这样那样的推测,而是肯定道:“可能啊!
不仅是有可能,而且他已经在来元都的路上了。
只是不会按照我们想要的方式出现而已。”
裴宴清的语气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什么。
“他大概是想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打朕一个措手不及吧。
不过如果有真的能令朕难堪的机会,那自然应该是场面越大越好。
所以,不管他怎么计划,无外乎就是北齐使团和唐国使团齐聚的时候。
朕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让他如何认罪,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太师平静的听完裴宴清的话,“陛下可有证据证明,唐国名声在外的帝师徐飞白就是大元消失多年的淮南王裴寒天?”
如果能证明这一点,淮南王叛国之事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