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一个异姓王能在朝中占据举足轻重的位置,多少是沾了他的王妃独孤氏的光。
朝廷想动中山王,就得先撬动独孤氏赖以生存的漕运。
而此时中山往却娶了一个搞漕运出身的平妻。
刚好朝中户部尚书刚好姓顾,而云绯月的手帕交杨宓儿刚好是顾氏的少夫人。
顾氏的嫡孙女顾诗雨又是云绯月的准大嫂。
这中间要是跟云绯月没点儿联系,可就太说不过去了。
黎清愣了下,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算是皇后娘娘牵的线,但是……这事儿是陛下您吩咐的呀,陛下您忘了?”
中山太守是裴家三老爷,中山王妃的平妻是顾氏之女,这件事最开始就是云绯月发现的。
这中间若是生出什么误会来,那事情可就大了。
而裴宴清显然已经忘了这事儿了。
一脸懵道:“这是何时的事情?
朕若是亲自与皇后吩咐过,朕怎么可能不记得?”
裴宴清哪怕是怀疑自己的任何一方面都不会怀疑自己对云绯月的感情的。
他几乎可以保证,凡是跟云绯月有关的事情,桩桩件件,他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黎清这忽然的一下真给他搞的有点懵了。
黎清也愣了一下,“就……依云郡主失踪的消息传回来后,皇后娘娘不是说独孤氏的漕运生意已经有半数被瑞亲王渗透了吗?
然后您就说无论如何,中山的漕运不能乱,要想办法稳住中山王。
皇后娘娘不就与您提了分化中山王府的力量的方案吗……”
说着说着,黎清也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好像,是没有直接说要撮合中山王和顾氏女,不过,皇后娘娘如此安排,也挺好的,陛下您说呢?”
主仆俩面面相觑,一个在怀疑自己的记忆,一个已经在担心两个主子之间的感情了。
云绯月便是这个时候来。
看到这主仆之间古怪的气氛,纳闷道:“这是怎么了,都一天了,该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吗?”
裴宴清太清楚和云绯月之间的信任崩塌后重新建立的困难有多大了。
于是想也不想道:“才收到中山传来的消息,中山王娶了个顾氏旁支之女为平妻,听说家里还是搞漕运的,这是你的主意?”
还好云绯月的记性不错,对自己安排的事情记的挺牢固的。
闻言从容颔首,“对啊,那位顾氏旁支女的生母是中山盐帮帮主的女儿。
我们不是要将中山的漕运收归朝廷管理吗?
漕运盐帮向来不分家,何况中山的盐铁生意也挺乱的。
趁着这个机会让顾氏之人插进去,后期朝廷要整改盐铁行业,也不至于无处下手。
陛下忽然问及这件事,可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云绯月三言两语解释了自己安排顾氏女入中山王府的理由,顺便连未来的盐铁行业整改的细节都考虑进去了。
裴宴清除了佩服,再没有第二种感受。
明明云绯月来之前他已经很疲惫了,这会儿却又神采奕奕了。
“黎清方才说有人在试图私底下接触中山王,对方身份还颇为神秘,连霜蕊也查不到,此事你可知晓?”
“我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云绯月眉头轻蹙,“本来霜蕊与我说这事儿的时候我还以为是裴云霄联系了瑞亲王旧部,想和中山王重修旧好的。
可方才黎雪告诉我说,淮南王不在安都了,九王也早已经离了晋州不知去向。
我就有些担心,会不会是淮南王或者是九王也要打中山的主意?”
中山与唐国、晋州的距离都算近,真要是有动静,朝廷除了名正言顺之外,并无太大的优势。
而朝廷现在同时对北齐和西海用兵,还要一个唐国在虎视眈眈。
中山的漕运和盐铁生意是大元朝廷的支柱型产业,这种时候如果让淮南王或者是九王把手伸进去捣乱,那朝廷的大后方可就不稳定了。
“老九也不在晋州了?”
裴宴清愕然回头看黎清,“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后者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
云绯月就忍不住笑了,“黎雪来的时候大臣们还没走,怕耽误事儿,就先来我那儿了。
喏,书面情报在这儿呢,陛下先自己看吧。
看完之后,具体如何应对,我们再从长计议。”
密封完好的信封交到裴宴清手上,他不由挑眉看云绯月,“你还没看?”
云绯月神情轻松且愉悦,“该说的黎雪都已经与我说过了,看不看的,无所谓。”
倒也不是全然不在乎,主要是黎雪得了重要的情报后,发现裴宴清在忙,选择的不是原地等待,而是将情报告知于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