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儿上,裴宴清哪儿还顾得上什么佳阳啊!
不假思索道:“佳阳朕会照顾好她,就按照你的意思,送到南境去。
之前伺候你的那个宫女也跟过去。
你先说正事。”
赵氏是存了必死之心的,那么多返魂香吞下去,能坚持到这会儿已经不错了。
哪怕裴宴清说了她最想听到的话,她的精力已然不足以支撑她的思维给出什么反馈。
只凭着本能断断续续道:“还有,初晴姐姐,请替我转告她,当初她进宫,真的不是我害的。
我不知道大行皇帝存了那样的心思,我如果知道,不会让她得逞的。
替我说句对……不起……”
从中气十足的咒骂到义愤填膺的怒怼,再到有气无力的交代后事。
短短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赵氏就香消玉殒了。
云绯月几人都呆在原地,黎音傻傻的 抱着赵氏,“现在怎么办?”
从未想到过当初那个嚣张跋扈的赵皇贵妃会以这样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告别,黎音抱着曾经视为死敌的人不知所措。
云绯月也有些无语,扭头看着裴宴清,“怎么弄?”
“先着人给她收拾一下吧,朕着人去核实一下她说的那些消息。
如若有一半的消息是真的,就给她个体面吧。”
云绯月有些惊讶,但并未表露什么。
裴宴清见状,主动与她解释,“梁王府还没出事,母后没被打入冷宫的时候,朕是宫里最尊贵的嫡皇子。
有母后和外祖父一家上下的照顾,后宫的妃子们见了朕都得恭恭敬敬的称一声太子殿下,自然也无人敢动朕分毫。
可自从梁王府出事,母后被打入冷宫后我的处境就一落千丈。”
裴宴清一直都是个心理很强大的人,以如今的帝王之尊说起当初的凄惨经历,平静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只是言语间依旧难掩感慨之意,“从身份相对尊贵的淑妃、德妃到区区美人、贵人,甚至是宫里有些地位的宫女太监不高兴了也可以拿朕撒气。
仔细想想,反倒是一直被认为是母后的死对头的她,不仅没有欺辱过朕和母后,朕当时能在那种环境里生存下去,可能也有她暗中照顾的功劳在。”
他的账算的还清楚的,“就当是同情她吧。
一群糊涂虫里难得出了一个清醒的人,她也挺可怜的。”
赵氏上下,从赵斯到那几个才十几岁就仗势欺人,恶贯满盈的小辈都坏的毛黑水儿,就连据说被溺死在锦鲤池里的赵引章也不例外。
虽说一尸两命的确很惨,但她害死的可不止两条命。
独独赵皇贵妃,因着宠妃和跋扈的名声,乍一听感觉她可能做了很多坏事。
可真正要让宫里的人掰着指头数数赵氏到底做了那些坏事,他们怕是一件也说不出来。
云绯月赵氏之间没有太多的矛盾,梅花宴上的一次刁难,她也立刻反击回去了。
而且就算没有,就那么点儿事也不至于让她惦记到掠夺别人的死后哀荣。
她甚至都不在乎赵氏是以皇贵妃之礼风光大葬,还是以罪妇之名暴尸荒野。
闻言很随意的点了点头,“这个不重要,到时候对外说一声就是了。
三皇子谋逆,赵氏一族举家叛逃,她的死,大家应该是意料之中的,都不用解释什么了。
这些都好说,我现在担心的是……传国玉玺的事情,你要怎么办?”
赵引章的死活他们可以不在乎,叛军的事情他们可以慢慢查,可只有传国玉玺的真假是绝不能忽视的。
若裴宴清手中的玉玺是真的,他们查完后被证实是白忙活一通,顶多也就是被人捉弄了一下,浪费些许的人力物力而已。
可若是赵氏没有骗他们,裴宴清手里的玉玺真的是假的,还有一枚真正的流落在外。
那危险的就不只是他们这些权力中心的人,就连整个大元都像是踩在了钢丝上,无人发现也就罢了,一旦发现,整个大元朝廷就都会失去公信力了。
“问裴阁老。”
裴宴清清醒又果断,“朝中的四朝元老屈指可数。
能知道国玺这种事情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如果还有人知道的话,除了云游在外的云太师,可能就只有裴阁老了。”
也不是没有年纪大的官员,但能在皇帝驾崩前后的那段关键时刻出现在龙泉宫里并了解到重要信息的却就那么几个。
而世宗驾崩之时在场,还活到现在,人还在朝中的就更是寥寥无几了。
这些云绯月都知道,裴宴清一张口就是裴阁老,这却是她没想到的。
“这种事情,不便光明正大的去问吧?
这种时候,但凡你单独召见外祖父一次,外面那些人铁定能给你挖出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