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能和他分庭抗礼的太后如此轻易的被拿下,不明身份的黑衣侍卫们还在虎视眈眈。
大殿外成群的将士气势汹汹。
大臣们哪能不明白裴宴清的决心,当即齐齐下跪,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裴宴清瞄了一眼寝殿的方向,才悠悠然开口,“众卿平身!”
短短四个字,就完成了他以大元新皇之身份与大臣们进行的第一次交涉。
大臣们齐声谢恩后起身。
裴宴清毫不客气道:“周明康何在?”
因为皇帝的驾崩和裴宴清的重伤而吓得血色全无的老太医才起身没多久,又跪在了大殿中央。
“臣在。”
仅仅是两个字,周太医的声音已经在发抖了。
皇帝非正常死亡,他这个太医院的院首难辞其咎。
却不料裴宴清全然不提惩戒之事,只道:“朕命你即刻率领太医院所有太医携带太医院所有可用之药材为叛乱中受伤的人员疗伤。
顺天府全程配合,维持城中秩序。
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全天候巡逻,一旦发现叛党余孽贼心不死,试图扰乱城中秩序,可先斩后奏,就地处决。
裴阁老总领一切评判事宜,朕予你便宜行事之权,宗旨就一个,诛杀所有叛贼。
礼部和钦天监,即刻选定良辰吉日,准备父皇之丧仪,不得有误!”
裴宴清伤的着实不轻,每每说一句话都要歇上好一会儿。
可下这些旨意的时候他的声音虽然不大,震慑力却完全不输于人。
从皇帝丧仪到平叛大事再到安抚百姓,除了安排这些事情的顺序跟大臣们所想的稍有出入,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瑕。
他话音才落,适才被说到的几个部门的大臣齐刷刷应声,“陛下圣明!”
尤其是裴阁老,之前拿着裴宴清给的兵符,却没能阻止傅氏兄弟离京,他愧疚不已。
如今得了裴宴清新的命令,自然是要把差事办到最好才能弥补之前的过失。
然而不等他做出反应,就有人一脸义正辞严道:“禀陛下!
平叛、准备大行皇帝丧仪都没问题。
然而叛乱未定,大定皇帝的丧仪尚未举行,再让太医院和顺天府分散人手去照顾伤员就大可不必了吧?
如此铺张下去,怕是国库难以支撑啊!
而且,大元素来以孝治国,大行皇帝才驾崩,是不是该先以他的丧仪为重。
其他的,我们不妨容后再议?”
说话的是礼部侍郎。
他年轻时受皇帝提拔,一直以来都算是保皇派。
所以当皇帝受伤昏迷,裴宴清和太后分庭抗礼时他跟个影子似的全然没有露面。
如今裴宴清和太后分出胜负来了,他也冒出来了。
继而摆出一副先帝忠臣的模样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而他的话却引起了户部侍郎的共鸣,本来一直不出声的户部侍郎闻言附和道:“是啊陛下!
大行皇帝之丧仪,平叛后续事宜皆耗资不少,户部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钱来为那许多伤员疗伤啊……”
户部侍郎倒是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纯粹就是不想出钱而已。
当然,裴宴清新官上任,他们都想试探一下这位新皇的底线也是真的。
毕竟这些出身世家大族的人虽然不见得每个人都想造反,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野心却是共同的。
这个时候只要扩张一下裴宴清的底线,他们日后在朝野上的话语权就能重几分了。
很明显,怀揣着这种心思的不是一个两个。
所以这二人的话迅速赢得了许多人的支持。
裴宴清也不急着反驳大臣们各种各样的言论,直到大臣们被他的沉默搞的不知所措,面面相觑之时,他开口了。
“忘了告诉诸位,朕在靖北打败北齐敌军,北齐战力不足,已经在求和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几个月,朝廷会迎来价值连城的金银、牛羊、马匹。
所以诸位,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好,再来算国库的账可好?”
他甚至毫不客气的对着礼部侍郎道:“还有你,口口声声说要以父皇为重。
那你可知,孝不是挂在嘴上的。
若不是你再三阻拦,父皇的遗体应该已经入殓了?”
嘴上说着以大行皇帝为重,却放任他满身血舞的躺在龙榻上,到现在都没人为他收敛仪容。
本来裴宴清只要安排一两个相关的人员来收拾就行了,可有人偏偏要上赶着找不自在,那他可就得想着法儿的恶心人了。
礼部侍郎被指着鼻子斥责,不敢反对,只能乖巧认罪,“陛下息怒!
臣难以接受大行皇帝驾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