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太医没做犹豫,直接将药给裴宴清服下,后者也无比配合。
裴阁老则关切道:“无痕回来了,窈娘情况如何,没受伤吧?”
裴阁老对云氏夫妇的消息还停留在被瑞亲王挟持的时候,很是担心女儿和女婿的安危。
云父恭敬道:“劳岳父忧心了,小婿还好。
得亏太子殿下留了人在府中保护,窈娘也得以平安无虞。
来时小婿特地去裴府探望了岳母和诸位兄嫂。
东宫亦往裴家派了人,他们虽有受惊,但总体无碍……”
裴阁老惊讶的愣了一瞬,“殿下还往裴家派人了?”
裴宴清毕竟本就身负重伤,又有旧疾在身,还被太后杖责,这会儿虽然意识清醒着,但精神实在不算是太好。
即便听到裴阁老的话也无力作答。
倒是一旁的魏国公狠狠吁了口气,“殿下身在靖北,和北齐蛮敌打的辛苦,哪儿顾得上这许多啊!
各府上那些侍卫都是太子妃从东宫府兵中拨出去的。
我们这些人都在宫里,家中部分女眷还被反贼挟持,家中妇孺难免受惊。
之前在殿上替太子妃说过话的人府上都受了太子妃的照料。
也多亏了太子妃了,否则老夫不在,家里那几个就得亲自上阵了。”
魏国公是当世之枭雄,他的妻女也不是等闲之辈。
只是堂堂国公夫人和郡主被逼到亲自与叛军交手,毕竟不是好事。
宴楚歌派去的人刚好安抚了国公府上下,也免于国公府的女眷们受人非议。
魏国公欣慰道:“得亏殿下出征前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否则,如今的元都就不是当前之景象了。
裴阁老,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得感谢你和云大人啊!
是你们给大元培养了一个合格的太子妃!”
裴阁老惊讶于云绯月竟做了如此周全的安排,更没想到裴宴清竟然给了云绯月如此大的权力。
而云痕则若有所思的看着裴宴清,对女儿当下的处境矛盾又欣慰。
面上却只能顺势道:“魏国公客气了。
当日的情况下官也是看在眼里的。
那般情况下诸位前辈能为月儿说话,她应该记诸位的恩情的。
也是太子殿下纵容,才由着她那般胡闹。
下官回头得说说她才是,朝堂之事,岂容她一个女孩子随意安排?”
女子干政总归是吃亏的,云父自己提出来,也好过被别人扣上一顶后宫干政的帽子的好。
果然,云父说完这话,旁听的几个大臣们脸色都缓和了许多。
魏国公则不赞同道:“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太子妃乃是储妃,东宫府兵又不是朝廷的将士,只是太子殿下的护卫而已,太子妃若是连这点儿权力都没有,将来如何母仪天下?”
魏国公言行无忌,云父却吓得不轻。
“国公爷可不敢妄言,圣人尚在,月儿也还只是储妃而已,当不得母仪天下四字。”
所有人都可以说太子妃是未来国母,可唯独云绯月的家人不能。
毕竟历史上不是没有当了十几年太子妃,皇帝登基后却只封两个妃位的太子妃。
何况皇帝还没驾崩呢,这话传到皇帝口中,即便裴宴清之前有当太子的希望,也得无端生出一些波折来。
魏国公却不以为然,“那些府兵既然肯听太子妃调遣,说明是太子殿下给太子妃的权力。
你这个当爹的就不要给太子妃设卡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两口子商量好的事情,你好端端的裹在其中成何体统?”
云父被怼的张口结舌,颇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裴阁老眼底晕开淡淡的笑意,正欲开口,就听裴宴清用虚弱的声音道:“舅公说得对,太子妃所做的一切都是孤允了的。
岳父大人不必多虑,太子妃做得很好,比孤预期的要好太多了。”
身负重伤的人忽然说了一连串的话,给众人激动的不行。
之前没吭声的大臣们忙凑了过来,“太子殿下醒了!”
“太子殿下,您醒了就太好了!
圣人周身几处大穴被刺中,如不及时施救,恐有性命之忧。
然臣等不知这所谓的叶神医具体刺了哪几个穴位,不敢胡乱施针,还请太子殿下决断。”
周御医跪在地上面如菜色。
皇帝的伤是太后和大皇子带来的人搞的,可若是治不好,他们这些在场的御医都得给皇帝陪葬。
如此想着,周太医忍不住把太后和大皇子都恨上了。
哪怕他们都是应太后之召进宫来给皇帝疗伤的,这会儿也只想在裴宴清手上讨一线生机。
却不想裴宴清在郭太医和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