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不是那些王侯之家,下人犯了错要按照宫规处置,发卖什么的,不存在的。
他们想着云绯月在侯府待了几年,怕不是把东宫当成侯府在打理了吧?
徐嬷嬷也有些纳闷,不过她是亲眼见到杨氏母子惨状的。
心里很清楚这位太子妃在裴宴清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所以还是依言去拿了。
故而当云绯月拿着那本册子念道:“柳玉,原名柳二丫,河间府扶风县人氏,家中父母健在,有兄长三人。
为了给兄长们娶妻,遂入宫为奴。
小顺子,原名王顺,河间府玉池县人氏,母亲早亡,父亲续弦……”
云绯月一口气念了好几个宫女太监的家世背景,什么都没说,院中其他宫女太监们已然汗流浃背了。
她不过是稍作停顿,一个身躯肥胖,油光满面的妇人就挤上前,谄媚道:“奴婢余氏参见太子妃。
奴婢忙于给太子妃准备午膳,一时没留意时间,竟让太子妃等了这么久,实在是该死,还请太子妃恕罪。”
云绯月直接问黎清,“你去的时候这位于嬷嬷在做什么?”
后者耿直道:“回太子妃的话,属下去的时候于嬷嬷正在给厨房的丫鬟婆子们训话。
说是太子妃刚进宫,什么都不懂,得给您个下马威。
否则会助长了您的气焰,以后动不动就使唤他们。”
云绯月是太子妃,膳食在御膳房都是有定数的,东宫的小厨房只是备用。
如果云绯月真的被余氏所谓的下马威唬住,日日吃御膳房的吃食,那小厨房的人就能光拿钱不干活儿了。
云绯月小脸儿一冷,“余氏,听到了吗?”
余嬷嬷万万没想到自己在小厨房里跟下面的人说的话会被黎清听到,更没想到对方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云绯月。
余嬷嬷忙不迭抽自己耳光,“奴婢知错了,太子妃饶命啊!
奴婢知错了……”
证据确凿,云绯月按照宫规处置的话,能扒了她一层皮。
云绯月依旧是方才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姿态,说出口的话却是让余嬷嬷绝望不已。
“你错了,你教唆宫人忤逆本宫,犯的不是错,而是大不敬之罪。”
她就那么云淡风轻的将余嬷嬷的罪名坐实,而后冷声道:“来人,将余氏拖下去杖责三十,然后罚入掖庭。”
随即对徐嬷嬷道:“我方才看了一下,她家里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家里没个操持的女人可不行。
从我嫁妆里拿二百两银子,着人给她丈夫找个好一点儿的良妾照拂她家中丈夫和孩子,也免得人说我心狠手辣,毁人家庭。”
徐嬷嬷都懵了,她这边还未有应答,余氏便尖声嘶吼道:“不可以!
我在宫里辛辛苦苦赚钱,凭什么他姓余的坐享其成!
我决不允许让我的孩子管别的贱蹄子叫娘!”
云绯月冷眼看那两个侍卫,“连一个仆妇都制不住,你们也想受杖责吗?”
那两个被惊到失神的侍卫这才拖着余氏就往外走。
余氏见云绯月来真的,忙不迭求饶道:“太子妃饶命!
奴婢不是故意唆使其他人忤逆您的,是三皇子妃,是她给钱让奴婢这么干的呀,奴婢不是故意的……”
“慢着。”
云绯月叫住那两个侍卫,余氏见有望获救,忙不迭找补道:“太子妃恕罪,真的是三皇子妃给钱让奴婢这么做的!
不仅是奴婢,还有崔公公,他也让其他人不要听您差遣,要给您个下马威的。”
余氏指着一个太监就检举揭发。
对方慌的不行,“余氏你少血口喷人!
杂家身在院中难免嘈杂,没听到太子妃召唤而已,如何就是给太子妃下马威了?”
“姓崔的你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
那姓刘的是你的姘头,你嫉恨太子妃处置了姓刘的老妖婆,惦记着太她们母子报仇呢!
只可惜姓刘的从来都不拿你当个东西,她儿子也只认刘方元是干爹。”
余嬷嬷检举了一个崔公公见云绯月还没松口,又急切道:“还有芳妤,以为伺候了殿下几日就能爬上殿下的床了。
暗中诅咒太子妃和之前在靖安侯府一样守活寡……”
话没说完就被黎音掌掴了一巴掌。
“说什么呢?
太子妃如何是你能议论的吗?”
云绯月的二嫁身份始终是个禁忌。
从她出嫁当天到现在,至少皇宫上下无一人敢当众提起。
余氏竟然如此大吵大嚷出来,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该打。
她自己也知道这一点,被黎音打了都不敢反抗,只一个劲儿的求饶,“太子妃饶命!
太子妃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