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绯月亦听的惊了一下,“云翼,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爹爹堂堂大理寺卿,最重律法,怎会当众杀人?”
说话间她急切的往前走了几步,霜蕊和丹颖一时没留意让她自己跑了出去,不过才走几步,差点就摔倒在地上。
“月儿小心!”
得到消息的云飞羽一到前院就看到这么一幕,忙不迭飞身上前接住了云绯月。
后者听到云飞羽的声音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切道:“大哥,你听到云翼的话了吗,他居然说爹爹当众杀人!
爹爹可是大理寺卿啊,他自幼教导我们律法神圣不可触犯,怎么可能自己知法犯法呢?”
云母亦激动道:“对啊飞羽,你爹最初入仕就是在刑部任职,后在京兆府、大理寺和督察院任职。
一路走来所做的皆是维护律法威严之事,怎么可能知法犯法,当众杀人呢?”
云飞羽其实也不清楚事情具体怎么回事,一边安抚母亲和妹妹,一边冷静道:“云翼,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脾气火爆,平日里看似一点就着的热血男儿真正遇到事情反而冷静下来了。
父亲不在,他理所当然的承担起了安抚母亲和妹妹的责任,连带的之前无比慌乱的云翼也跟着冷静了下来。
云翼闻言带着哭腔道:“是穆家那个混小子穆泽远,老爷带人去抄穆家的时候他不服。
老爷命人强行将他押走,他就在闹事中大喊大叫,说小姐早就被被几个乞丐糟蹋了,她一个破鞋敢退杨大公子的婚就是怕穿帮,再被杨家人休了,小姐这是做贼心虚。
他还说杨大公子是绿壳儿王八,老爷震怒至极,就挥剑砍断了他一条胳膊。”
云绯月只觉得嗡的一声,脑袋里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头。
嗡嗡的,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仅存的一丝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表现出丝毫的异常。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只要她表现出一丝异样,她这辈子就再也别想抬起头来做人了。
所以,她即便已经把指甲抠进了掌心,面上还是一派从容。
“虽然知法犯法,但爹爹做的对,对如此信口雌黄之辈,就该如此收拾。”
她说着,冷静道:“云翼别怕,爹爹现在在哪儿,若还在和那穆泽远在一起,我也去砍那穆泽远一刀。”
云绯月本人冷静的状态很大程度上安抚了云母和云飞羽。
云母被她冷静又大胆的言语给吓到,一时间忘了担心丈夫,只顾着安抚女儿。
“月儿你别冲动,那穆泽远已是阶下囚了,你爹爹一时冲动动了手,你可千万不能再学他。
为了穆家那竖子,搭上你们父女俩,不值当!”
云飞羽眼神担忧的望着云绯月,即便云绯月的脸被帷帽遮的什么都看不出来,他的眼神却还是没有挪开半分,语气更是温柔。
“月儿,那穆泽远是个混不吝的,但他与你几乎没什么恩怨,便是怨恨父亲抄他的家,也该在抄家的当时诅咒怒骂才是。
他那种冲动易怒之人居然能忍到闹市中央才口出恶言,故意在人多的地方败坏你的清誉,十有八九是受人挑唆。
你先别气,待我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是有人教唆的,大哥一定替你报仇!”
云绯月心道这种仇要如何报?
从穆泽远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她的声誉已经烂到泥里了。
面上却乖巧道:“仇自然是要报,不过大哥要不先进宫一趟吧?
爹爹当众伤人,多半会被告到御前。
大哥记得告诉圣人,我前天晚上才在他面前提出要解除婚约,消息这就传到了穆泽远一个纨绔子弟手中。
宫中消息如此没有保密性,圣人的安全,怕是也毫无保证。”
女子的清誉是这世上最容易给毁掉的东西。
从穆泽远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起,云绯月在世人眼中就已经不清白了。
如果想让世人相信云绯月是干净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皇帝或者其他身份尊贵的人亲口承认云绯月的清白,那其他人就算不信,也只能相信了。
云飞羽亦是想通了这一点,果断道:“你和娘亲好好在家里待着,我这就进宫面圣。”
话说完便冲了出去。
云翼愣愣的看着云绯月,慢半拍的回答云绯月方才的问题。
“老爷自己进宫向圣人请罪去了,那穆泽远也被关押到大理寺监狱里了,您还要去砍他吗?”
云绯月站在原地想了想,“既然爹爹已经砍过了,我就不去了。
圣人交代的任务要紧,我还是去配制火药吧。”
她说着,冲旁侧伸手,“娘,您也别太担心了,爹爹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