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俩缓步上前,云痕扶着身旁女子的手臂小声道:“月儿,该给陛下见礼了。”
云绯月这才缓缓跪下,期间还踩到了裙摆,差点摔倒。
一旁的宫女小心搀扶了一下,父女俩才跪下去,齐声道:“臣(臣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帝狐疑道:“云爱卿,半夜三更的,你们父女二人这是唱的哪出戏?”
云父沉沉拜倒在地上,哀声道:“臣的女儿九死一生,回来后唯一的请求就是让臣带她入宫,面见圣上。
还请圣上拨冗片刻,听臣的女儿言语一二,臣感激不尽!”
皇帝为火药司爆炸之事产生的怒气瞬间化作了好奇。
“绯月丫头想见朕,云爱卿直接带她进宫便是,何苦如此遮遮掩掩,来,取下帷帽,让朕看看云太师的孙女是何等风华?”
云绯月亦跪伏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开口。
“臣女前些日子遭遇不测,被、被毁了容貌。
如今面貌丑陋,唯恐冲撞了圣人,还、还请圣人恕罪!”
事实上,云绯月一张口,皇帝和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之色来。
闻言皇帝惊道:“你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你说话……”
皇帝话没说完,云父就哀切道:“圣上容禀。
臣的女儿遭歹人毒害,被烧毁了容貌,浓烟熏坏了她的嗓子和眼睛。
导致她现在目不能视,说话也不似寻常人顺畅。
请圣上为臣做主啊!”
云父说着话,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三两下就见了血。
云绯月惊的去搀扶他,手却摸了个空,只无措的挥舞着,“爹、爹,不可、疼……”
好好的世家贵女,说话的声音哑的跟公鸭嗓一般,说话亦成了个结巴。
这凄惨的一幕,看的在场多愁善感的妃嫔们都红了眼眶。
太后亦是感慨道:“造孽哦!
云家数代帝师,哪怕云太师辞官归隐,云痕也是当朝二品大员,何人胆敢如此放肆?
皇帝,你务必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云爱卿一个公道!”
皇帝连连点头,“儿臣会的,母后。淑妃,你且带母后去偏殿休息,其他人都退下吧。
云爱卿,你仔细与朕道来,朕一定替你做主!”
云父哀伤的轻抚云绯月的手臂,“月儿,你说吧,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陛下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云绯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条双手举国头顶。
说出口的话很慢,几乎是一字一顿,却字句铿锵,令人震撼。
“此乃正确的火药配方,上面标注了各种材料准确的比例和加入的时间以及相应的保存条件。
穆泽深提供的火药配方有问题,城南烟火铺子爆炸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个配方有问题。
但他怕事情说出去后陛下就不会再对他委以重任了,所以选择了隐瞒。
我想将真的方子献给陛下,他就勾结我堂妹给我下了迷药,毁我容貌后炸了我的院子,试图将我毁尸灭迹。
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女一个公道!”
为了不在皇帝面前露馅,蓝臻下了苦功夫。
虽然伤是假的,可云绯月当下说话困难却是真的。
她一字一顿的说完这长篇大论,只觉得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难受了咳了两下,却牵扯的面部的伤疤跟着一起疼。
难以掩饰的抽气声让皇帝微微变了脸色。
可即便如此,皇帝还是并未彻底相信云绯月的话。
而是严肃道:“云绯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语气,像是询问,又似是警告。
云绯月低着头声音嘶哑,“臣女以自身之身家性命向圣人保证,臣女所言句句属实。”
皇帝却也不立即表态,幽幽开口。
“据朕所知,火药这东西,乃是穆泽深所发明,你却说你献上的才是正准的火药配方。
难不成,你比穆泽深这个发明者还了解火药?”
云绯月等的就是这句话。
闻言先是激动的看着皇帝红了眼,而后才慢吞吞解释的。
“不是的、不是穆泽深发明的火药。”
连续两次爆炸,动静一次比一次大,皇帝也早有问责穆泽深之心,闻言立刻来了兴致。
“你是说,火药不是穆泽深发明的?
那还能是谁?
难道是你?”
事实上皇帝倒是宁愿火药是穆泽深发明的。
毕竟穆泽深就一个落魄的世家子弟,即便立下再大的功劳,做不过加官进爵赏钱赏地。
可云绯月却是云氏嫡女。
云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