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深一个区区从六品安抚使居然娶了赵丞相的侄孙女,这在元都城里无疑是惊天的新闻。
婚礼当天,除了在赵、穆两家观礼的人之外,就连沿街看热闹的人都比往常多了许多。
穆泽深一身吉服,喜气洋洋的打马过街,自赵氏祖宅接了新娘子出门。
本来赵氏祖宅和靖安侯府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他却特地让接亲的队伍从大理寺卿府门前经过。
怕云家人不够愤怒,还让人在大理寺卿门前撒起了喜糖,里面还混了一些碎银子。
这一举动让这一日的气氛达到了巅峰。
殊不知,在一群人争抢喜糖的时候,有人混在人群中将一个纸团塞进了喜轿里。
大理寺卿府内,云飞羽气的不行。
“不行!
我受不了这个窝囊气!
我要去揭穿穆泽深这个伪君子!
他一个阉人,哪来的脸在我云家门前如此耀武扬威?”
云飞羽冲动之下说出口的话却将云父云母吓的不轻。
本来云父还以为他是被气到失言了,一脚踹在他屁股上,“混账!
当着你娘和月儿的面说什么浑话呢?
知道你气,但那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传出去就是你污蔑朝中大臣,到时候让人怎么看你?”
云飞羽捂着屁股委屈的不行,“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是个阉人!
虽然赵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清清白白一姑娘就这么被耽搁了也是挺冤的……”
云父听他这话不像是冲动之言,才正色道:“你老实交代,那穆泽深是不是阉人,你怎么知道的?
是不是你干的?”
老实说,云父也想阉了穆泽深给 女儿出一口恶气。
可他们都是吃皇粮的人,不能那么任性。
如今得知穆泽深断了子孙根,他非但没来得及幸灾乐祸,只担心儿子激动之下闯了大祸。
云飞羽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初的事情,怕父母担心,他和云绯月商量之后选择了隐瞒。
也就是说,穆泽深受伤的真相,父母是不知道的。
云飞羽激动之下说漏了嘴,心虚的看向云绯月。
云父怒道:“我在问你,你看月儿做什么?”
这时候,云父已经是真的生气了。
穆泽深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安抚使,可他毕竟是侯府世子,如今又上了赵丞相的船。
这件事情若是闹大,他的儿子少不了得脱层皮。
云绯月见状,主动上前,“爹,您别生大哥的气。
这件事是我干的,也是我央了大哥帮我瞒着您和娘的。
不过您放心,穆泽深理亏在先,又好面子。
他只要不想断了仕途,是绝不会公开这件事的。
至于他暗中的那些小动作,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更何况,赵家女会不会嫁他,还不一定呢!”
云父从云绯月状若小心翼翼的言语中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月儿,我一直都知道,你胸有丘壑,只是不愿让我和你娘为难才收敛锋芒。
你老实告诉我,你还瞒了我和你娘什么?”
云母也意识到不对劲了,着急道:“是啊月儿,你究竟要做什么,说出来,你爹才能帮你啊!”
在云母看来,云绯月和云飞羽两个人毕竟是孩子,做事不如丈夫周全。
哪怕儿女真的想报复穆泽深,也该让丈夫出面才是。
云绯月却是语出惊人。
“爹,娘,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们了。
赵家女,今日就算入了靖安侯府也不会帮穆泽深。
他穆泽深想抱上赵丞相的大腿,我不答应。
而且,他想在借赵家的势顺利袭爵,我也不答应。
他既为了谢婉婉伤我至此,我就要让他和谢婉婉一辈子纠缠到死,谁也别想逃脱!”
话音才落,轰的一声巨响,一阵地动山摇。
云父忙一手扶住云母,一手扶住云绯月,脑袋却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地下打雷,不太可能吧?”
那爆炸声像是要把地面拱起来,地下打雷,云父的这个形容还真不假。
云绯月冷静的看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那个方向,好像是城南棚户区,何大人和庾大哥,这下有的忙活了!”
何素问的父亲,也就是顺天府尹和云父既是同窗,也是好友。
闻言立即道:“知白,即刻去打听一下,看看是什么情况?”
而与此同时,靖安侯府门前也一派热闹。
喜娘欢快的喊着,“落轿!”
穆泽深精神抖擞的去扶新娘子下轿,新娘子却坐在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