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族老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若是实在舍不得她,送她回晋阳老家,我让族中叔伯们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
你再认了烟儿那丫头,在元都寻一门亲事,你还白得了一个女儿,又得了一个出身世家的东床快婿,多好?”
“是啊大哥!
烟儿是我膝下最孝顺的孩子了。
若非绯月丫头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和衡娘还舍不得她呢!
如今……”
“舍不得就不要将她强塞给我。”
云父态度强硬道:“我自己有女儿,不送你忍痛割爱。
我还是那句话,想让我不要月儿,不可能!”
族老们见他态度强硬,遂又改了主意,“你若是实在舍不得绯月那丫头,不若给她寻一门亲事。
如今靖安侯世子大婚在即,我等出门快要被口水淹死了。
你若是能给绯月丫头寻一门比赵家还好的亲事,我们也不逼你了。”
云非烟的父亲愣住了,“四叔公,你是不是糊涂了!
便是要寻亲事,也是给烟儿寻啊!
云绯月一个下堂妇,这皇城里哪还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娶她?”
话没说完就被那族老打断,“只要是能让云家不再受人非议,云绯月也好,云非烟也罢,都不重要。
云痕啊,话说回来,前些日子,舞阳侯在向老夫打听你家那丫头来着,你若是……”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父怒而拍桌的声音给吓的吞了回去。
“云逸之!
本官叫你一声叔公,是看在你我同宗的份上,你休要欺人太甚了!
那舞阳侯是什么人,你不清楚还是本官不清楚?
年龄比本官都大一轮,府上姬妾多不胜数,你怎敢拿他来侮辱我儿?!”
那族老被当众怒斥,既羞恼又心虚,也学着云父拍桌。
“你与老夫吼什么?
若不是你的女儿不争气,旁人想折辱她又哪有机会?
纵观这大元世家,谁会娶一个成婚四年没有子嗣,临走还要搬空夫家的悍妇……”
吹吹打打的喜乐传来,族老颐指气使的话被打断。
卢伯激动的冲进了正堂,双目含泪道:“老爷,好消息!
杨公子来向大小姐提亲了!”
像是为了让屋里的人都听到这个好消息,素来沉稳有度的卢伯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出这句话的。
屋里众人都傻了眼,云父却是警惕道:“哪个杨公子?”
被同族长辈那么一闹,云父现在怕极了皇城里那些猫嫌狗厌的老少纨绔子弟们盯上云绯月。
卢伯欣喜道:“就是弘农杨家的大公子杨奕之啊!
御史府那个杨家!
他们家的大公子着人来向大小姐提亲了!
请的惠慈夫人做的媒人,这是拜帖,请老爷过目!”
卢伯面上的欣喜之色太过明显,云非烟的父亲不由轻蔑道:“不过是个媒人,也值得大惊小怪?”
本是与他同一立场的族老却惊道:“云修,可不敢说这话!
惠慈夫人可是当年护国英雄定国公的遗孀。
定国公战死沙场后她不愿消耗丈夫的英名,主动请求朝廷收回定国公的所有爵位和配套的财产。
先皇为她的大爱之心感动,虽收回了定国公的爵位,却特地封其为惠慈夫人,赐一品诰命。
惠慈夫人却说无功不受禄,只接受了诰命的册封,拒绝了朝廷的俸禄。
这些年她便以给皇城的达官贵人们做媒为生,便是宫中的贵人们见了她,都要礼敬三分的。”
那族老没说的是,起初惠慈夫人的确只是谋一个生存之道。
可如今皇城的达官贵人们却以能请惠慈夫人做媒为荣。
男方家如是能请了惠慈夫人做媒人,提亲的成功率都能高出一半来。
杨奕之此举简直太给云绯月一家子长脸了。
那族老虽然没说那么多,可云修还是看出来惠慈夫人的不同了,脸色一时间很是难看。
云父却是心下大喜,面上却是一派从容的接过拜帖认真的看了起来。
一张拜帖的内容再简单不过,云父每日不知道要看多少繁杂的卷宗,早就练就了一目十行的本领。
可这种时候有杨奕之这般的一个青年才俊来提亲,就像是抽了那些族老们一个狠狠地耳光,令云父很是扬眉吐气了一番。
他乐得让他们多尴尬一会儿,于是那张拜帖看的比刚开始学认字的小孩儿还要慢上许多。
而侧室里的云绯月则恍然大悟。
“原来,杨大哥说我可能会觉得唐突,但他坚持要做的事情是提亲么?”
云飞羽不知何时摸了过来,啧啧称赞道:“你还别说,这种